“胳膊,对,抬起来,抬起来……”
“……当心嘞您,剪刀不长眼……”
这还带现裁的吗?安辰浑身直冒汗。
时光飞逝,岁月……哦不,是忙忙碌碌,浑浑噩噩,转眼就到了婚礼的日子。
还真是应了连翘那句“要做的事可多着呢”,明明何府派来的丫鬟婆子和小厮把家里该干的活儿都干了,该收拾的地方也都收拾了,安辰却觉得这些天自己绝对是最累的那个。
做婚服,量头量脚量胳膊量屁股,量完裁,裁完剪,剪完缝,因为时间紧迫,每道工序几乎都是比着安辰做。听说过绘画模特,安辰头一回见到自己这样的做衣服模特。
做完外衫,还有内衫,里三层外三层的,好不容易整套完成了,没等安辰松口气,裁缝店掌柜的放话了:“大小姐有交代,说要给您准备三套。”
“不是,都是我穿,另外两套不能比着刚才那套做吗?”
掌柜的摇头:“您这日子急,若是成衣尺寸不合,可没有空再做修改,还是比着做稳妥。”
你是稳妥了,我这一天天的举着胳膊等你们量不累吗?死板,真是死板!
安辰叹口气,纵有诸多怨言,也只能乖乖张开双臂。
选配饰,安辰想着男人不比女人,她一个新郎官,应该用不着什么首饰。转脸就见连翘叫人送来的配饰琳琅满目,摆满了桌子。发冠、发簪、玉佩,腰带、带钩、扳指……不光有她没见过的,甚至有她没听过的。
安辰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连跟头绳都没戴过,没想到有一天能以男人的身份挑首饰挑到头昏脑涨。
幸亏在古代男人不化妆,不然她是不是还得选口红选胭脂?
正想着,连翘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姑娘。
“姑爷,这几日她二人负责为您梳洗。”
安辰连连摆手:“不用麻烦,洗脸而已,我自己能干。”
连翘捂嘴笑:“可不单是洗脸。”
好嘛,安辰这才知道,原来古代男子也是要护肤的,甚至也化妆,只是没有现代那么复杂。面脂、口脂,敷面,几日下来安辰皮肤倒是亮堂了不少,只是精神备受摧残。
摆宴席,一会儿东边的丫鬟喊她过去看下灯笼挂的正不正,一会儿西边的家丁问她桌子的方位怎么摆,厨房里的婆子更是不用说,哪个菜要甜口,哪个菜要咸口,辣椒放不放,是清蒸还是红烧,似乎要摆的是国宴,恨不得每个菜都得她尝过点了头,她们才肯放入宴席的菜单名录。
安辰像个陀螺,东边转完西边转,院内转完屋内转。
再说宾客,哪桌坐哪些人全部要她来定夺。关键她一个穿越来的新人,脸都认不全,能定夺啥?还好有江香萍从旁协助,磕磕碰碰间事儿好歹做完了,正日子也总算是来了。
村里宴席摆在婚礼头一天,热热闹闹忙到深夜,安辰感觉自己刚合上眼公鸡就打鸣了。
连翘留下的婆子丫鬟“铛铛铛”敲门:“公子起了没?万不可误了时辰,那是大不吉的。”
安辰只得揉着眼睛起身,边打哈欠边像个傀儡似的任人摆布。
行礼的时间定在戌时三刻,安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差不多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多半是为了方便最后那句“送入洞房”?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想,没有任何依据。
辰时刚过,林眠因安排来接人的马车就到了。
“不是晚上才拜堂吗,这么早就出发?”安辰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