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堂哥都认不出,说什么大好?我说小荷妹妹,你可别自欺欺人了。”
说话的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那话却是激得安辰脑中灵光一闪:可不就是眼熟吗?自己天天照镜子,眼前的人眉眼之间和自己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不过他是低配版,我可是高配,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安辰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
安旭若知道眼下正被安辰腹诽,定然大怒,即便不知,他看安辰也没什么好脸色,尤其见安清荷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从安辰脸上移开过。
“行了,我看咱们这位安公子行色匆忙,定有急事,咱们也别在这耽误人家了。”
说着话就想去牵安清荷的手,却被对方不着痕迹躲开了。安旭脸上愈发阴郁,恨不得目光化作利刃,把安辰生剐了。
安辰一点也不喜欢眼前这位所谓的堂哥,看样子对方也不喜欢她。故对着安清荷微颔首道:“小荷,感谢你在我生病期间前来探望,以后有空常来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瞟也不瞟安旭一眼,径直走了。
“你!什么东西,给你三分颜色还开起染房来了?”
安旭骂骂咧咧的声音借着风断断续续飘进耳中,安辰不予理会,一门心思全在昨晚那片春笋上。
这群人大清早的上山,肯定不是为了看日出,这个时节,一场春雨过后笋尖都争先恐后的冒出头,她知道,村里人更是门儿清。说不定她那片大宝贝儿笋已经……
安辰越想越着急,脚底加速,几乎是跑着来到了昨晚发现春笋的地方。
地上脚印嘈杂,泥土外翻,别说笋,连片叶儿都没给她留下!
安辰欲哭无泪,不死心的拿着药锄四下里翻腾一番,心中懊恼着昨天就不该怕淋雨。
衣服淋湿了大不了晾一下,人淋湿了大不了病一下,笋……笋没了就真没了!
黄灿灿的太阳从山的那边冒出了头,安辰一番折腾下来人也冒出了汗。
懊恼归懊恼,既然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还得要往前看,这片笋没了,抓紧去找下一片。
可惜,运气这个东西它喜怒无常,飘忽不定,不是你够勤奋够努力就可以拥有的。直到日头中天,安辰再没能发现第二片笋地。就连她这几天挖惯了的草药,也奇迹般全部消失了。
肚子咕噜噜叫,安辰从背篓拿出水壶,浸湿了帕子擦干净手,摸出了怀里的饼。
一口一口吃着饼,再低头瞅一眼几乎是空荡荡的背篓,心情十分沮丧。早晨吃着还算可口的饼,现在味同嚼蜡。
亏得她出门前还大放厥词说要吃野味,依着现在的情形,再过几天她们娘俩就该揭不开锅了。
许是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山里的空气比之往常更见清冽,微风夹着青草香,扑面而来的时候让人不觉心旷神怡。安辰身下的大石头被她躺的微微发了热,半个时辰的修整也让她慢慢平静了下来:这半山腰的笋和草药既然都被挖了,我再往深处里去找不就得了?何必要在这里怨天尤人。
说干就干,安辰把水壶里最后几口水喝干,减轻负重。手拿药锄,背好竹篓,目标直指大山深处。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脚下的路基本已看不见有人走过的痕迹,树枝也越见繁茂。
安辰时不时得用手中药锄来劈砍开路,惊得林中鸟儿四散。
“抱歉抱歉,你们去别处歇着吧。”
安辰一路为惊扰鸟儿道着歉,眼睛却未停止搜寻。
她大二那年曾选修过一门“生物多样性研究”的课程,认识不少“奇珍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