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我还要画一幅惊天地泣鬼神的顶级画作,师承毕加索那种。
我向前走动,先是脑袋向前伸,再是迈出一条树丫子一样的腿,左脚、右脚、左脚、右脚……最后移动的是鸡健美的身体,这个部位肉最多,我最喜欢蘸着辣椒粉吃。
鸡的动作一帧一帧,像卡顿的游戏,太低劣了。
曾经的栀岿已经死了,现在是钮祜禄·打桩鸡。
“咚”的一声,我用又尖又利的喙啄在木桩地上,力道之大,脑花仿佛被摇匀,大脑褶皱仿佛被抚平,我头晕眼花但悠闲地漫步在挪威森林。
“咚、咚、咚、咚。”
刚开始,我动作生疏,整只鸡还算收敛。
“咚咚咚咚咚。”
我渐入佳境,从一帧进化为六十帧,鸡脖子挥出残影。
不够,不够,还不够!
我硬生生啄地两个半小时,画作已经初具雏形,我甚至照着饭槽边的天神纹样“一比一”复刻出来,当然,这个一比一是指比例,不是外形啥的全部一样,要是真一模一样那便没有抽象派底色了。
不仅如此,画面主角还变成只鸡就是了。
本艺术鸡瘫倒在地,脱力地躺着,休息了好一阵,终于,鸡再次站了起来。
脖子好疼,肌肉好酸,喙像是被磨平。
我苦不堪言。
鸡没有手,鸡无法揉脖子放松,鸡一边胡乱扇动翅膀,一边“喔喔喔”乱叫。
鸡假装揉过脖子,心里好受多了。
接下来,我要啄出博大精深的汉字。
鸡目光坚毅,掌声有请——书法鸡。
正午十点五十分,距离祭祀节日禁足还有一小时十分钟,我大功告成。
正午十一点,鸡棚进来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媪,她穿着蓝白条纹衬衫,杵着根木头拐杖,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像沟壑,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泛着精明的光。
她叫珍·史蒂芬,是见证了家族兴荣与没落的传奇。
史蒂芬家是村庄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传说百年前正是威廉的曾曾祖父、曾曾祖母带领十八个同样拥有雄心壮志的年轻人来到密林深处建立村庄,史蒂芬姓氏曾光荣一时。
十五年前因不可控天灾,威廉的父母皆为保护小威廉丧命,独留祖母珍·史蒂芬和威廉相依为命。
珍看着我,挤出苍老沙哑的惊叹。
“你就是小威廉说的……”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浑浊的眼珠忽的清明,拐杖也扶不住,她一屁股跌在地上,然后连滚带爬后退。
“啊!”
珍·史蒂芬嘹亮的叫喊响彻云霄。
门“砰”的一下被蛮力砸开,风风火火闯进来位健壮的少年。
“奶奶,你怎么了?”
“我最爱的小威廉,我又要害你迟到了……往后几天,你必须扶老太太我过石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