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如何让自己说出“认输”?】
不管是什么战斗,弄清楚对方的战斗目的,能让己方快速了解更多对方的信息。
酷拉皮卡从开战到现在,默认对方的目的和自己一样——规则下,获取这一场的胜利。
但对方的行为并不符这一目的。
——假设的前提可能是错误的。
【那就要靠举动反推对方的目的。】
酷拉皮卡用棕色的眼睛注视着鹤龟一黑色的眼睛,她没有在自己沉思时出手,而是缓缓靠近了他。
……缓缓靠近了他?
自第二局以来,鹤龟一一直以来做的举动,似乎就是不停地想要拉进与自己的距离?
不是谈判取胜,不是攻击取胜,她的目的不是获胜,而是……想接近他吗?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但酷拉皮卡无暇顾及,鹤龟一停顿了一瞬,继续选择拉近距离。
擂台上出现很诡异的一幕,对战的两人很和谐的站在一边,就像某个街边路口两个即将闲聊的朋友。
评分员很犹豫地发出警示,示意两人严肃些,这是场比赛。
鹤龟一没管,她近距离地注视酷拉皮卡的······肩膀。
····凑得太近了,而她太矮了。
鹤龟一想:【同样都是十七岁,你171cm,我155cm。】虽然知道人与人之间有差距,但意识到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
她招招手,示意对方俯身靠近一点自己。
酷拉皮卡犹豫着,僵着身子一点一点靠近了黑发的少女,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一步。
她张开嘴,用轻微到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气音,在他耳边轻轻吐出酷拉皮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句话:
——“你的父母在紫罗兰监狱,还活着。”
酷拉皮卡像是被雷轰的一击,登时思索对方动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怀疑、是荒谬。
这不可能,他亲眼见过那片焦土、倒塌的房屋、四溅的鲜血、灭族的新闻。
更重要的是,市面上实实在在流通的数对绯红眼。
紧接着就是愤怒。
为何要用拙劣的谎言欺骗他?
为何要用残酷的谎言戏弄他?
·······
但就在愤怒涌上的瞬间,一个微小的、被他强行压抑了五年的念头,见了水似得,像绝望深渊中的毒草般疯长,顺着几不可查的光点,贪婪地涌动而上、伸出双臂。
——万一呢?
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
万·一·呢?
就是这个“万一”,几乎击碎了他赖以生存的全部信念,如果父母还活着,那他这五年燃烧生命般的复仇算什么?他午夜梦回每时每刻想起来就会被受煎熬的时刻又是什么?
他们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苦了整整五年时间,而我却不知、毫无作为,那我又算什么?
·······
纷杂的念头充斥在脑海,站在擂台上,裁判发出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