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有很多种,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自己是窟卢塔族的遗孤,虽然对鹤龟一隐瞒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自己身上穿的是带民族图腾和特色的服装。
即使已经很少人知晓。
但照片一旦留存,便有了痕迹,有心人能通过照片分析出很多信息。
这不仅对自己复仇是阻碍,而且对于拍摄者来说也是潜在的危险。
【要拒绝·····不是吗?】
或许因为过了太长时间没回去看过了,也或许因为夜深梦回时分记忆太深刻。
看着面前少女黑色的眼睛,明明其实一点也不像,周围环境也是完全不熟悉的海洋与晴空。
一只海鸥恰巧落在船舷上,歪着头用黑色的眼睛看着他。那一瞬间,它与记忆里派罗养的那只淘气小鸟的身影重合了。
恍惚间,鸣叫的海鸥声变成了森林里面鸟雀的啾鸣。
“嗖——”,村里的充当骑具的渡渡鸟载着族人从边上穿行而过。
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阳光也拥有了实体,它们笔直地倾斜而下,灰尘在里面明亮地跳跃着,温暖的像是通往神秘世界的入口——那里是窟卢塔族的聚落。
双亲站在房外,手牵着手,头挨着头,正看向自己。
远处还有个黑色的眼睛的少年站在那,踮着脚尖,正朝自己挥手。
明明在光中面容有些许的朦胧,却感觉到他们在笑。
·····在朝着自己笑。
酷拉皮卡拼命地回想起族人们的面容,也确实回忆起来了,这证明他对他们的思念和心中愤怒一直都没有停息过。
但无尽的悲伤和熊熊燃烧的怒火外,酷拉皮卡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年仅七岁的自己,看到外界新奇的事物,面对未知的领域,他没感觉到;
年仅十二岁的自己,看到被毁坏的族地,面对前途未卜的未来,他也没感觉到;
现年十七岁的自己,看到黑市交易市场上流通的绯红眼,面对庞大强大的敌人,他还是没感觉到。
但此时此刻当鹤龟一提出想给自己拍照后,他回忆起窟卢塔族的族人们的面容后,迟钝了许多年的大脑和神经仿佛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
——产生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除了自己,谁还会记得他们?】
【自己死后,谁又来记住他们?】
酷拉皮卡恍惚间感觉眼睛传来刺痛,伸手一摸脸颊,原来是眼睛不知不觉淌下泪来。
——瞳孔所倒映的过去,是如此的遥远(注2)。
他看着手上的那一滴泪珠,酷拉皮卡愣神间想:
【说起来,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啊···】
【不管是父母,还是派罗,还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