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苗道:“多谢诸位赏脸肯来参加选拔,愿意在我祝邈手底下做事。可惜的是,祝邈如今只是一个小小兵长,手中名额实在不多,忍痛放弃了不少人才。没有看到自己名字的人,也不要气馁,若是看得起祝邈,我愿意给前两关合格的人都写一封推荐信,算是不枉费你们辛苦跑一趟了。”
此话一出,人群里传出叫好声。
朱苗不急不缓道:“这是诸位的试卷,我也一并搬来了。若是有人想要回去存着做个纪念,也可以来这里把名字登记了后领走。”
接着转头看向季同岳和张禹,示意他们可以把名单贴出来了。
人乌泱泱地挤到名单那里去,有人看了若有所思,有人看了大惊失色,还有人把名单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后火急火燎地转身跑走,要把消息通知给没来的人。
朱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时间差不多了,有人互相推搡着走到朱苗这里,好声好气地请问能不能拿回自己的试卷?
朱苗问了他名字,略一思索,从小山丘一样的试卷堆里抽出一张,竟一次就拿对了。在名单上找到他名字位置,朱苗用笔在后面做了个记号,才把卷子递给他。
有一个人起了头,后面来要试卷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朱苗一一把试卷交给他们。这么会儿时间过去,先前没来的人也赶过来了,站在合格名单前呆立了会儿,也加入了领试卷的队伍。
刘恭年躲在窗户后面暗中观察,想看朱苗在搞什么名堂。
朱苗提前准备好了名单,只需要在那人领试卷时在名字后面做个记号就行。再加上她能精准地一次找出试卷,所以没花多久,试卷就全部分到每个人手里了。试卷拿到手后,不少人聚在一起互相对答案。等到朱苗发完手中最后一张试卷时,立马有人迫不及待地举手提问:
“祝兵长,为什么我们两人分数差不多,但是他录取了,我没有呢?”
试卷简单题居多,有人分数相同的情况并不少见。
朱苗转向他们,认清脸后,分别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张庆、佟宝塔?”
两人抱拳拱手,称了一声“是”。
“你们二人得分的确差不多,但是,我出这张卷子并非是从成绩高低定合格,否则也不会出那么多极其简单的题目了。现在请你们二人将手中试卷放在一起,是否能看出些端倪了?”
二人若有所思,只是不敢确定答案。
朱苗也不兜圈子,直接说了。
“佟宝塔的卷子,从始至终字迹工整。反观张庆的卷子,会的题目就字迹工整,不确定的题目就故意把答案写得模糊不清,难道是指望我眼睛昏花看错吗?我故意将题目打乱了分布,没有按难易程度顺序排下来。接连碰上几道不会的难题,你的心绪已经随着字迹一起乱掉了,导致后面错了几道极其简单的题目。”
张庆辩解道:“我是时间不够,来不及检查。”
朱苗道:“时间是我特意掐好了的,只够你们之中绝大多数人刚好写完卷子。”
张庆道:“我是想多做对些题目,导致得失心重了。但凭这一点就将我淘汰的话,祝兵长,我实话实说,并不服气。”
朱苗微微一笑,张口问道:
“敌我双方各有一名主将并精兵十人,在山地相遇。交战之后敌方败走,我方乘胜追击。敌方一路丢盔卸甲,我方紧追半个时辰后,于草叶茂盛之地失去踪迹,请问该如何重新寻找到敌方踪迹?”
张庆略一思索,很快有了答案:“既然是草叶茂盛之地,就说明土地湿润,若是拨开草叶在地上寻找脚印,或许就能重新找到敌方踪迹。”
朱苗看向佟宝器,问:“你的回答是什么?”
佟宝塔皮肤比常人白些,身材瘦弱,跟刘恭年一样属于瘦削高挑型身材。他没有立即回答朱苗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敌我双方各有主将一名,官职是什么?”
“品阶不明,战斗方式重攻轻守,应是破虏将。”朱苗答。
佟宝塔又问:“丢盔卸甲,分布是杂乱无章吗?地上有掉鞋子、武器吗?”
“都是头盔、腰带一类的东西。”朱苗答。
佟宝塔答道:“祝兵长,我的回答是——不追。”
张庆转头看他,震惊道:“才十人,对方还有一名主将,为何不追?”
佟宝器道:“破虏将负责攻破敌军,只有军中精锐才能进去。能当上主将的人,更是其中佼佼者。山地地形多变,容易躲藏,我们居然是半个时辰之后才追丢?另外,地上不见鞋子、武器,说明极有可能是敌方佯装不敌,诱敌深入的计策。我们非但不能追,还要赶紧跑,否则就要成为别人腰带上的军功了。活捉一名主将并精兵十人,够他官职升两阶了吧。”
张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