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举着长板的太监各自站了一边,一下一下交替打下去。
每打一下,就高声报一个数字。
郭明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朱苗却硬气地忍着不喊出声,痛得满头大汗。
皇帝追出门去,怒不可遏道:
“好!你逞英雄!给我重重的打,重重的打!敢手下留情,朕全摘了你们的脑袋!”
他们都没见过皇帝生这么大的气过,没人敢留情,也没人敢求情。直到数字报到二十几的时候,季惠妃才如梦初醒般,跪到皇帝脚边求情:
“皇上,太子已经知道错了,不能再打了啊!”
“你看他这样子像是知错了吗?朕看他是不知悔改!”
醒王也紧随其后,跪在皇帝面前:“父亲,皇弟身子弱,儿臣愿意替弟弟受罚!”
“一起拖下去打。”
看见醒王被拖走了,季惠妃更急了,开口要求情的话,却被皇帝森然的目光吓退了。一声一声板子,听在耳朵里,跟在剜她的心一样。
此刻,东宫除了皇帝以外,地位最高的两个人求情都没用了,其他人更是没戏。
朱苗的大腿已经血肉模糊,血肉粘连在板子上。这下不是她硬撑着不喊了,而是已经没力气喊了。
另一边的郭明芳更惨,声音已经越来越弱,就差跟蚊子比大小了。
朱苗知道,郭明芳快撑不住了。
现在不是拼谁骨头硬的时候,得救下郭明芳才行。
“父皇。。。。。。。父皇。”面前这个人,是皇帝。朱苗又忘了,现在板子打在身上,给了她一个再深刻不过的提醒,“父皇,我知道错了。”
“停下!”
终于得到命令,太监们慌忙停住板子,竟是比被打的人还要迫切!
朱苗翻下板凳,爬到郭明芳身边,喊他的名字。
郭明芳孱弱地应了一声,人还活着。
皇帝走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两人:“你说你知道错了,错在哪里?”
朱苗埋着头,一字一顿开口,没说两个字就晕死了过去。
空气静默了一瞬。
随后响起皇帝急切、无助的喊叫:“快来人啊,把太子扶进屋里去。再去请太医,太医院有多少人全请过来,朕要太子安然无恙!”
人群乌泱泱来来往往,醒王被晾在长凳上一动不动。
季惠妃走过去,把醒王扶起来。
醒王满脸羞愤,红了眼睛,将头埋在了季惠妃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起来。
“母亲,我要他死!”
季惠妃骇然,拍着醒王背部的手停住。
“都这样大怒了,皇上也不肯废他太子位。或许,真的只有他死才有可能了。”
“不!”醒王紧闭着眼,眼泪从缝隙中钻出来,汇到下巴尖滴到地上,“不单单是为了太子之位,此人,儿臣必杀之!”
“为何?”季惠妃不解,太子之位才最重要。
“有他在,父亲永远看不见我。”
明明他也是父亲的孩子,甚至心虚到不敢保证,今日忤逆的人换成自己后可以保住性命。
可祝邈,甚至连太子之位都未撼动分毫!
叫他,如何不妒?
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