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吗?”
许时清沉吟半响说:“不是很想去,但是在学校蛮照顾我的,所以…”
许时笙知道她这个妹妹心软便也应允了。
“那你陪我一起去。”
“好。”
二人驱车到达归期酒吧,酒吧内群魔乱舞的人群,让一向喜静的许时笙实在接受不了,但她是个顶级宠妹狂魔,只要许时请高兴,她坐到耳膜穿孔都行,后槽牙磨了又磨,气压越来越低。
许时笙的存在让大家很拘谨,毕竟这座大佛身上散发的冷气,实在让人不敢在其面前造次。
手机在口袋里乐此不疲的震动,许时笙接听起电话,只听出了是程老的声音,至于他说的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清,目露担忧的看看许时清,对方宽慰她一般拍拍她的腿,叫她安心。许时笙无奈的出去接听电话。
老头子在电话里劈头盖脸给她一通骂,许时笙心不在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时不时望着酒吧门口,心里急燥叫嚣的想要尽快回去,许时笙同他打太极安抚老头情绪的间隙一辆黑色捷达从面前经过,许时笙只是蹙眉扫两眼,没有过多在意,却没承想一次疏忽,造成了日后难以承受的后果。
挂断电话,许时笙匆匆回到包厢,推开包厢门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人,女生抱着男生热吻,还有站在矮茶几上沉浸展现歌喉的小年轻,唯独缺少了许时清的身影。
许时清不见了。
身体似是触电般僵在原地,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像谁把开了震动的手机丢到了她的脑袋里。喉咙因不安焦虑而变的干涩,反复吞咽才有所缓解,叫醒喝醉的众人挨个问清楚,答案出奇一致都说没看到。拳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嵌到肉里。发疯似的把酒吧包间门挨个踹开询问,除了收获几句谩骂和精神病外没有多余信息透露,逐渐失掉理智的许时笙甚至库房的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最终铩羽而归的许时笙折返许时清所在包厢,在包厢矮茶几下找到半粒□□,怒火像是喷涌的火山,炙烈火焰灼红眼角。
她揪着邀请许时清来酒吧的主人公苏浩呈的衣服将人拖到茶几上,头狠狠撞在话筒上发出闷响,后脑的巨痛叫他的酒醒了半数,惊悚的看着眼角薄红宛如从地狱之门爬上来的女人。
手起刀落并不锋利的水果刀准确无误插进手掌,惨烈的嘶吼突破天际,殷红血液从伤口溢出蜿蜒曲折流淌成溪流滴落在肮脏的地毯上,被吵醒的人被眼前血腥场景吓到失声争先恐后的想要逃离,长眼的水果刀稳稳扎进木门,以一己之力拦住所人的去路。
“最后的机会,许时清在哪儿?”
“我们…我们真的不清楚”同学们缩成一团说话带着明显哭腔。
“我的耐心不是很好,不想死就快点说出来。”
“他被云顶峰夜总会的康总带走了。”那名女子实在承受不住压力,说出带走许时清的人。
“联系方式,车牌号,车型。”她死死捏住苏浩呈的脖颈。
“我说我说。”苏浩呈告饶
“电话15479462579,车牌号海A-97871,车型是黑色捷达。”
“你说什么?”她目光恍然怔怔问了句。
“我说车型是黑色捷达。”苏浩呈又重复一遍。
这四个字无异于重型□□,在她脑子里炸开,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脚步慢慢挪动到门外靠着墙脱力瘫坐,猛然抬手狠狠甩自己一巴掌,就一窗之隔,一步之遥而已。
接下来的六天里,许时笙得到的线索近乎全断,宁沐跟着许时笙几乎走遍了滨海市的大街小巷也没找到关于他们一丁点儿的线索,看着日见憔悴的人,宁沐拧眉夺下她嘴里咬着的烟。许时笙有些绝望,捂着脸深吸气。
第七天傍晚,天上乌云密布看不见一点星星,气压低的令人感到窒息,许时笙开车奔走在滨海及滨海周边的各大废弃楼宇间,眼底晦暗不明,直至沉寂了很久的追踪信号再度亮起,她才重新燃起希望。车子停在路边,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移动,仅仅过了十几秒她便定位了对方重新启用的手机。将位置共享给宁沐后,独自驱车前往,时速逐渐拉高飙到120迈,她等不及,也等不起,胸口处的闷痛让她呼吸不上来。紧紧揪着衣服,脚下油门踩的愈加用力。
宁沐赶到秋林别墅时,入目的场景让他惊骇,没错就是惊骇。浓烈血腥味席卷叫他几欲作呕,残肢断臂还有一只狗的尸体,几乎走两步就能见到,尸体里流出的血迹几经汇流沿着砖缝潺潺向下。顺着微弱薄光推开别墅地下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他毕生无法忘记的场景,诺大的地牢里有一群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捂嘴不敢发声的女人,断臂男人奄奄一息的靠坐在地上呼吸微薄,浑身染血,木讷盯着大屏播放视频的许时笙,以及纤细白皙的脖颈间戴着项圈浑身赤裸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在铁床床脚的她的。。。。。。她的妹妹。地牢里的立体环绕式音响传来女人细弱嘶吼抗拒的声音,宁沐悲戚的闭上双眼,手覆盖在上面,他想这样的场景连他都无法接受,作为当事人的许时笙又该如何面对。
大屏里的畜生们逼迫她脱光衣服,戴上屈辱的项圈逼迫她像狗一样跪地爬行、吠叫,吃狗粮。被毫无人性的束缚在铁床上用着各种奇怪可怕的器具在身上留下难以消除的伤痕,最后被人玷污甚至那条狗。。。。。。。
许时笙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凝固,举起颤抖的手开枪打碎令人作呕的大屏和音响,屋内顿时寂静如斯,她木然的将所有的录像带都装进了背包,看不清神情,宁沐不敢上前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她,直至她又一次回到铁床前。
从进门开始许时笙就没勇气看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许时清,她怕扰了她的清静,直至此刻她才鼓起勇气细细描绘自己妹妹那具残破不堪的身体。她轻柔的解开束缚着她的可恶东西,可是颤抖的双手怎么也不听使唤,解不开那恼人的垃圾,吞咽着嘴里漫开的腥气,最终在宁沐的帮助下才解开这该死的东西。她用指腹轻轻揉搓着妹妹手腕上再也消失不掉的痕迹,挫败的垂下手,将白色布单盖在她身上,洁白布单在空中划出一道惨烈的轨迹,许时清温婉的面容就此消失在那块白布下,这一眼便是日后的永不相见。
宁沐跟在许时笙身后,门外早已飘起雪花,洋洋洒洒的不规则冰凌落地即溶像是转瞬即逝的虚妄人生。
许时笙踉跄着跌倒在地,可她手里仍紧抱着她的妹妹,许时清身上的血液透过白布染红许时笙的白色衬衫。她终是忍不住的在这个满是黑白的血色暮夜里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崩溃大哭。宁沐收回伸出的手,无力垂在身侧,他知道这一刻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女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