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狰狞庞大的恶鬼之影裹挟着刺骨阴风猛扑而来,衍和瞬间头皮发麻,但手上动作却比脑子更快!
“去!”她娇叱一声,指间夹着的数道紫色符纸如蝶纷飞!符光一闪,竟化作四个巴掌大小、圆头圆脑的紫色小纸人,精准地飞向黑影的四个方位,如同四颗钉子般狠狠“钉”了下去!
“嗡——!”
一股无形的束缚力场瞬间张开!那来势汹汹的恶鬼黑影竟被硬生生定在了半空,如同被按了暂停键!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纸人们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撑爆!
但这一瞬,对牙耳来说,足够了!
诡谲的蓝影如同撕裂空间的闪电,在黑影停滞的缝隙间左右穿插,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残影!直扑黑雾最浓郁的核心!
“咦?!”黑雾中心传来一声带着惊诧的轻呼。
牙耳的手如同最精准的捕兽夹,瞬间探入翻滚的黑雾!指尖触碰到一个异常柔软、冰凉滑腻的物体!
没有丝毫犹豫,五指猛地收拢,狠厉一抓!
“噗叽——!”
一声极其不雅、仿佛捏爆了灌满水的气球的闷响传来!
紧接着,一股粘稠、腥臭、漆黑如墨的液体如同喷泉般爆射而出,精准地糊了牙耳半边身子!从手臂到肩膀,再到半边脸颊,瞬间覆盖了一层滑腻腻、还在往下滴答的“黑漆”!
那恐怖的恶鬼黑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剧烈地扭曲、收缩,最终“咻”地一下,凝聚成拳头大小的一团黑乎乎、湿哒哒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玩意儿居然还没死透!在地上疯狂地蹦跶挣扎,挥动着无数条细小的、如同触须般的爪子残影,发出“叽叽叽”的微弱尖鸣。
衍和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凑近一看,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噗——哈哈哈哈哈哈!爆爆鱼!居然是传说中的爆爆鱼!我在红景姑姑压箱底的《奇闻杂谈》孤本上看到过!说是生活在灵力最纯净的山泉深处,以雾气为食,脾气爆得一点就着!谁碰它它就爆谁一脸洗都洗不掉的黑水!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指着牙耳那半边“墨染江山”的尊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出来了。
天风嘴角疯狂抽搐,强忍着才没笑出声,好奇问道:“还有这种书?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衍和一边擦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摆手:“那是姑姑年轻时,一位爱慕她的怪叔叔送的孤本!世间仅此一册!你当然没听过啦!上面写的可好玩了,说这玩意儿……”
她话没说完,就被一股骤然升腾的、几乎要冻结空气的寒意打断了。
牙耳站在那里,半边身子漆黑如墨,粘液还在缓缓滴落。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血瞳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他周身的灵力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狂暴地爆起、又被他强行压下去,再爆起、再压下……如此反复,那压抑的气息让整个地牢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墙角那只还在垂死蹦跶的爆爆鱼,被这股无形的杀气一冲,“叽”地一声彻底不动了——吓死了。
英才小心翼翼地“安慰”:“呃……牙耳,没事,没事哈!万物相生相克,出去我们肯定能找到法子给你洗干净!实在不行,多洗几遍……”这安慰听起来毫无底气。
衍和却笑得更加嚣张,乐不可支地补充道:“对呀对呀!万物相克嘛!《奇闻杂谈》上写了,这爆爆鱼的黏液啊,想洗干净只有一个法子!”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牙耳那越来越黑的脸色,才幸灾乐祸地揭晓答案:“就是找到它的伴侣——另一只爆爆鱼!然后!再被它喷一次!以毒攻毒!哈哈哈哈哈哈哈!恭喜你啊牙耳!你掐死这只是雌的,还得去找那只雄的再喷你一脸才行!”
牙耳:“……”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和手上的黏液一样黑了。
天风痛苦地扶额:“衍和……求求你别笑了……还有,你描述的时候能不能委婉一点……”你没看见人家周身的杀气都快实质化,并且已经把你纳入“待清除”范围了吗?!
他赶紧转头对飞鸾道:“飞鸾,你先送这个闯祸精回去,”他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易攸,“我们顺着白量留下的踪迹去追人。回头我会给你留暗号,你再跟上来。”
飞鸾嫌弃地看了一眼易攸,撇撇嘴:“啊?又是我背?不行不行,他这蠢病看着就传染性极强!”
天风搓肩怪叫:“什么?!会传染?!那早知道之前在商城我就不背你了!怪不得我最近觉得自己变笨了!”
飞鸾:“???”
一行人匆匆离开那阴森诡异、还残留着爆爆鱼“芳香”的地牢。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众人都感觉活了过来。
衍和立刻指挥着几个紫色小纸人,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般,贴着地面和墙壁四处嗅探。她一边指挥,一边啧啧称奇:“这位白量可真不简单呐!爆爆鱼这种娇贵玩意儿,只肯待在灵力纯净得像水晶的山泉源头,稍微有点污染就死给你看!她居然能让它学会化形唬人?这简直匪夷所思!她是怎么办到的?”
天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许……化形的根本不是爆爆鱼本身?”
一直安静当挂件的英才这时才慢悠悠开口:“那位自称白量的女子,是借了我的灵力。”
“啊?”衍和和天风同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