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飞鸾找他“切磋”。这女人下手是真黑!专挑疼的地方招呼,而且事后他爹还总是轻飘飘一句:“女孩子家家,手能有多重?”简直没处说理!
“有有有!真有事!”易攸立马举手投降,缩了缩脖子,离飞鸾远了两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天风说:“表哥!你最近听说了吗?宫城放出了最高级别的通缉令!说是最近有个为非作歹、穷凶极恶的大魔头,在四洲到处蹦跶,到处点火!因为他偷了世间最最最宝贵的灵石!所以力量无穷,听说这人会七十二变!时而是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时而又是个翩翩美少年,还有人说他的本体就是块石头精!可怕得很!最邪门的是,他还会吸星大法……哦不,是吸收别人的灵力!跟个行走的吸尘器似的!”
天风:“…………”内心抓狂:本体是石头精的吸尘器?这通缉令文案是哪个鬼才写的?!他面无表情:“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易攸一拍大腿,愁眉苦脸,“要不因为抓这个魔头,宫城能戒严吗?灵学堂能关门吗?我至于被关在家里当金丝雀吗?现在好了,学府去不了就算了,我爹说外面危险,连酒楼都不让我去了!乐子全没了!哎哟喂,这日子过得,淡出个鸟来!表哥——”他拖长了调子,可怜巴巴地拽着天风的袖子摇晃,“你带我一起走吧!在家憋着,不如出去流浪!你行走江湖经验丰富,带上我呗!我保证不添乱!”
天风一脸“你在想屁吃”的表情,无情抽回袖子:“你还是老实在家待着吧。连基础的灵力都操控不好,出去能干啥?给魔头当储备粮吗?”
易攸一听,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谁说我操控不好?!看不起谁呢!我告诉你表哥!我最近可是干了一件大事!”他挺起胸膛,一脸骄傲,随即又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带着点炫耀,“我收服了蜈蚣岭!那一带新发现的灵石矿脉,现在都归我管了!这事儿我还没告诉我爹呢,表哥你可千万别说漏嘴!怎么样?厉害吧?一会儿我就带你去参观参观我的‘江山’!”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天风看着自家表弟那“快夸我”的表情,再联想到宫城通缉令和蜈蚣岭的灵石矿脉……眼前顿时一黑。
就在易攸得意洋洋地拽着天风胳膊,迫不及待要展示他“收服蜈蚣岭”的“丰功伟绩”时,眼尖的衍和突然指着他腰间那条过分精致的翠绿腰带,惊呼出声:“咦!易少爷!你这腰带……怎么像是姑娘家用的款式?”
天风下意识地一抖,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抽回胳膊,用一种“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正常”的眼神上下扫视易攸:“表弟!老实交代!你又沾染了什么奇怪的癖好?!这玩意儿哪来的?”那条腰带丝绸柔滑,结扣精巧,中间还缀着一块温润的平安玉,怎么看都透着脂粉气,绝非男子所用。
易攸却浑然不觉尴尬,反而像展示勋章般得意地拎起腰带晃了晃:“嘿嘿!这可是我最近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战利品!”
天风内心疯狂吐槽:你小子不四处惹是生非、替你爹擦屁股就算积德了,还做善事?鬼信!嘴上却敷衍道:“哦,这么厉害。挺好挺好,喜欢做善事就多做点,替你爹多积点德。”语气毫无波澜。
易攸见他反应如此平淡,顿时不乐意了,梗着脖子道:“喂!表哥!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真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前段时间无忧岛不是沉了吗?闹得人心惶惶,大家都想求神拜佛保平安。嘿!你猜怎么着?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冒出来个‘神婆’!自称有求必应,灵验得很!”
衍和好奇地插嘴:“能替人解决麻烦,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算坏事?”
“好什么好!”易攸翻了个白眼,“这神婆把道场设在菏泽那破地方,还立了个奇葩规矩:只接平民百姓的俗愿,富贵人家给多少灵石都不伺候!平民求的不就是些鸡毛蒜皮、家宅平安的小事?她就钻这个空子,靠着解决这些小破事,威望在商城那是蹭蹭蹭地往上涨!那阵子我爹刚好出门,好家伙,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全挤到她那破‘福地’去了!”
“她怎么解决麻烦的?”飞鸾也来了兴趣。
“更邪门了!”易攸唾沫横飞,“她在山脚放个破功德箱,替人‘消灾解难’不收灵石,只收贴了数字符号的铜钱!然后她随手从箱子里摸一个,摸到谁就帮谁!你说这不是瞎胡闹吗?”
他绘声绘色地讲起例子:“就比如,有个老大爷,求孙子求疯了,可他儿子生了七八个都是闺女。求到神婆头上,你猜她怎么着?她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刚死了丈夫、快临盆的孕妇,半夜三更直接送人家大爷屋里去了!嘿!那孕妇当晚就生了,还是个带把儿的!大爷老眼昏花,抱着孙子乐得找不着北,非说是自家孙媳妇生的!那孕妇也是个狠人,张口就叫爷爷!大爷的亲儿子和儿媳妇气得当场吐血,只能灰溜溜搬出去单过!”
衍和眨巴着大眼睛:“这不……解决了吗?大爷有‘孙子’了,高兴了;孕妇有依靠了;儿子儿媳妇也不用再被催生压力了,搬出去说不定更自在?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皆大欢喜个鬼!”易攸嗤之以鼻,“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第一,那孩子跟老大爷有半毛钱血缘关系吗?那‘孙媳妇’能真心孝顺他才怪!第二,那孕妇能是省油的灯?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反正那段时间,城里被她这么‘组合’出来的奇怪家庭多了去了!搞得人心浮动,大家都不好好干活,差点耽误了商城的买卖!多亏了宫城的使行者团路过,火眼金睛,发现这神婆背地里竟然干着杀害男童的勾当!这才出手降服,替商城除了这一害!”
飞鸾皱眉:“杀害男童?我怎么没收到微城的任何相关消息?”作为天风的情报小能手,兼生活助理,她对微城的风吹草动一向敏感。
天风也察觉不对:“飞鸾一直留意微城动向,若真出了人命案子,她不会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那位神婆后来如何?使行者是如何处置的?”
易攸被质疑,立刻梗着脖子:“你们都常年不着家,能知道多细?那神婆看着瘦瘦小小,本事还不小!使行者团一开始都拿她没办法,滑溜得像泥鳅,根本抓不住!最后还是靠我!”他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我派暗卫蹲点,从一个被她‘帮助’过的小姑娘嘴里套出话,原来她的灵力来源就是这条破腰带!本少爷略施小计,就把这‘命根子’给偷了!她没了依仗,这才被使行者拿下!不过嘛……”他语气一转,“使行者团好像接到了更紧急的任务,匆匆忙忙就走了,只吩咐我‘妥善看管’。我一想,这么危险的人物,当然得关最安全的地方!喏,就丢地牢里了!”
天风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你你……你把一个使行者指名要抓的人,关进我家地牢了?!你知道地牢里都关的什么人吗?非十恶不赦、罪大恶极者不得入!舅舅他知道这事吗?人还活着吗?!易攸!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要是闹出人命,舅舅非把你屁股打开花不可!”
易攸满不在乎地甩甩脑袋:“切!怕什么!这可是使行者针对的人!使行者哎!宫家直属!他们锁定的目标,能是好人吗?那必然是奸恶之徒中的奸恶之徒!关地牢都算便宜她了!哼,等我爹回来,知道了我的英明神武,肯定得夸我!”
飞鸾在一旁“啪啪啪”鼓起掌,笑容甜美,语气却带着点拱火:“哇哦!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易少爷居然如此能耐了!不过嘛……”她话锋一转,眨眨眼,“口说无凭,耳听为虚。易少爷敢不敢带我们去地牢开开眼界,亲眼看看这位‘大魔头’?也好让我们给你作证,让易大人重重赏你呀!”
易攸被这高帽子一戴,顿时飘飘然,鼻子翘得老高:“那必须的!我可是未来的微城之主!废……哦不,表哥,”他拍了拍天风的肩膀,一副“跟着哥混有肉吃”的架势,“你啊,空有一身灵力也是浪费,以后就跟我混!放心,等小爷我当上城主,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天风皮笑肉不笑地回敬:“我谢谢你啊。走路看着点脚下,地牢路滑,别摔着。”
易攸豪气干云地一挥手:“稳如老狗!走着,带你们去参观参观本少爷的‘战利品’!”
地牢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铁锈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与易府的金碧辉煌截然相反,这里的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零星镶嵌的、散发着惨绿幽光的萤石提供照明。脚下的地面是冰冷的石板,缝隙里渗出寒气。
整个地牢呈诡异的椭圆形结构,墙壁由一种特殊的灰色石砖砌成。最引人注目的是,每一块石砖之间,都夹杂着细细的、如同血管般的白色粉末纹路,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