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惊动屋内纠缠的两人,那妇人望了眼门外,眼神冰冷,起身腾挪至屏风后。齐邵然整理衣服,朝门外道:“谁?是阿熙吗?”
齐熙然推门进来,脸色苍白,手中紧捏银傀木偶,原是她方才告退后,这木偶就在她手里发热震颤,她左看右看,看不出端倪,只好又带回来,想和最亲近的夫君商量,没想到撞见如此巨大秘密。她眼泪夺眶而出,盯着齐邵然说不出半个字。
齐邵然漠然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在门外多久了,都听些什么?”
齐熙然咬住下唇,质问道:“你和母亲,什么时候的事?父亲死后,母亲不是跟着去守陵,发誓不再出来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邵然沉默片刻,起身走至她身边,抬手按在她肩膀,道:“阿熙,你累了,怪我不好,最近将太多事都交给你打理,你先休息一阵,其他事都我来处理。”边说,细长的眼睛如蛇一般竖起,死死盯着她。
齐熙然只觉一股凉意从肩膀蔓延至头皮,胸口如火的愤怒被冷水浇灌,脑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眼皮像挂了千金秤砣,浑浑噩噩之际,手中传来剧烈灼烧感,瞬间赶走满身疲惫。她猛然抽退身子,连连后退,直至撞在木门上,发出“砰”的巨响,这一下,让她彻底清醒,她狠狠撞开门,夺门而奔,身后是齐邵然的呼唤,她充耳未闻,只是埋头狂奔,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好久,才停下。
抬头四望,见自己居然奔至牢房,门口两个守卫见到他,抱拳行礼:“城主夫人,您不是刚走吗,可是有何物落在里面了?”
另一个守卫捅他,气急败坏低声道:“瞎问什么!”又挤出笑脸道:“他口无遮拦,城主夫人莫怪,有我们严防看守,这里的牢犯一个都别想逃!请夫人放心!“
齐熙然疲惫道:“我要进去,你们让开。”
两人对视一眼,先头说话的那个立刻转身让出了空间,另一个犹豫道:“这、夫人,按规矩没有令牌是不可以进入牢房的,您身份高贵,先前已经破例让你进去过一次,如今别为难小人了吧,一日之间破两次例,若被发现,我兄弟二人项上头颅怕是要给小孩当球踢了。”
齐熙然此时根本没空和他们纠缠到,冷声道:“你们挡我就能活命了?知道我是谁还敢拦?就不怕我回去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你们当晚人头落地!”
两人俱是一颤,纷纷退至一边,让她进去了。先头守卫嘀咕道:“女人发怒真可怕。之前还那么温柔漂亮的唔!”另一个守卫心惊胆战捂住他的嘴。
齐熙然没心情去计较身后的杂音,她快步走到最里间,衍和正百无聊赖蹲在墙角扣砖头,英才盘膝坐在另一边。两人远远看着来人,衍和慌忙站起身,怕拍手,扑到英才身上干嚎:”弟弟哟,我可怜的弟弟哟,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家破人亡了都还要遭受牢狱之灾,天可怜见,吃不饱穿不暖,生死未知,这日子可怎么过哟。”英才无奈用手指戳戳她的腰,悄声道:“别太夸张啦,这可太假了吧。”被衍和一把拍掉手,反驳道:“痴傻之人不会说人话,要么闭嘴,要么说瞎话。”英才果断选择前者,老实的头一低,当个哑巴痴儿了。
齐熙然在铁栅栏站定,躬身将银傀木偶从缝里递进来,低声道:“抱歉,你的符纸我忘了带,只带来这个,一会我就让守卫放你们离开。”
衍和双手接过,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试探道:“尚宫姐姐,你遇到什么事了吗?你刚才还说不能随便放我们出去,大概率不会这么短时间就能找到解决方法。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不顾后果,难道你们城主要死了?所以你可以趁乱让我离开?”
英才眼皮抽搐,差点没忍住要瞪人。衍和悄悄掐了他一下,他才能收敛神色,继续呆傻站着。
齐熙然苦笑道:“我到是希望他能死了,真是荒谬至极。你带着弟弟离开吧,这个出城通行令牌给你,出去后马上离开,一颗要不要停留。”
衍和接过令牌,道:“尚宫姐姐,你对我这么好,这份恩情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
齐熙然道:“就算……替他积德吧,衍和,出去后好好看管你弟弟,别让他,走了歧途。”
说完转身离开了,不多时,两个守卫神色难看的过来给他们开了门。衍和抓着一个好说话的问道:“好兄弟,问你个事,你们城主有几个夫人?”
那守卫答道:“就一个啊。”
衍和道:“两人感情是不是不太好,聚少离多的那种。”
守卫道:“你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