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上金锁重,脚底红绳朽,一朝摔镜起,碎银换扁舟。不渡杨柳岸,不拜芙蓉楼。只栽半船月,一桨劈开——这人间病喉。
水波荡荡,柳叶弯弯。烟波浩渺湖面,缓缓行来一叶扁舟,舟上有三人,一者站,一者坐着,一者躺着,显得十分拥挤。
英才如坐针毡,只好出声道:“牙耳啊,我们已经离开角城了,能不能解开我们。”一路从角城离开,衍和都昏迷不醒,他自己也只能身体僵硬的盘坐,任由牙耳带他们离开。金碧辉煌的城堡远离视线,他心中浮现道不明的刺痛,似曾相识,却又不明所以。
直到被安置在小舟上,牙耳一路都没开口,英才摸不准他的意思,憋了半天,只好自行开口。
牙耳难得接了话:“你只要静下心,驱除掉脑子里的杂念,灵力通畅就能动了。哥哥,你可是灵石生灵,可无限再生灵力,手握金山不自知,困住你的从来不是我啊。”
英才愣住,总觉得他这话包含意思太多,但一时半会也不好细问,当下凝神静心,察觉心口处蕴生出大片灵力,缓缓放松,让灵力自行而通,不多时,僵硬的四肢百骸如负重释,他试探着深深脚,动动胳膊,发现真的能动了,便指着衍和问道:“那她怎么办。”
牙耳一直盯着前方,闻言回头道:“不用管,一会就醒了。我们到翠山了。”英才站起身,和他并肩,放眼望去,一座青葱碧绿的山坐落在岸边,山顶有座黄色巨庙,远远的飘来淡淡的香火气。
英才道:“我们不是要去宫城吗,这翠山有什么来头吗?”
牙耳淡淡道:“宫城地处五城最内部,这里是微城的边界处,三不管地界,一不管生死,二不管交易,三不管争端。在这里动武是大忌,争端是重罪。我们要去宫城,必须经过微城。商城两座护卫城。”
英才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一直被镇压在威灵山吗,而且你看起来也太像人了,更像是在人间游走多年,对各地都很是熟悉。”
牙耳撇过头,似是不愿详谈,含糊道:“也不是什么都知晓的,比如躺着的那只,我就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目的为何,为什么要纠缠你。还有你体内那把剑,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将它赶走,还因为反噬自身,在银傀里晕了很久才清醒。”
英才恍然:“啊,难怪我之前怎么唤你都没反应,原是这样,没关系的,那剑好像对我没什么影响,那你现在身体如何,是不是很虚,需要我给你输点灵力吗?”
牙耳挑挑眉,爽快将手伸过去,轻言快语道:“好啊,我正有此意,哥哥真是我的解语花。”
英才接过他的手,听的这话不知怎的,以往从未有波动的心微颤了一下,差点将他的手丢开,好歹忍住了,他虚虚托着牙耳的手背,微微阖目,将灵力缓缓引渡过去。他引了多久,牙耳就不错眼盯着看了多久。
一声娇呼,衍和从船身爬起,甩甩脑袋,迷瞪着眼张望,就看到两人手牵手站在船头,登时离火崩出,她二话不出从下意识从符包抓住几张符纸甩出,口中喝道:“呔!哪个妖孽敢动我的人!!”
英才听得动静,刚要关怀,迎头见符纸兜头盖来,忙闭眼后撤,可这船实在太小,他往后一步就是湖水,牙耳忙伸左手扶住他细瘦的腰,右手去挡符纸,这个空挡没能解去符纸效力,被贴个正着,只听得“噗”的一声,白雾过后,一张蓝色小纸人轻飘飘落在船舱。
英才:……
衍和喜滋滋窜过来,捻起纸人来回摇晃,道:“哈哈哈,栽在姑娘手中了吧,让你偷袭我!乖乖当个纸人供我差遣吧!”
英才无奈道:“衍和,别胡闹,快把他变回来,若不是他出手,我们未必能从角城安然离开。”
说到角城,衍和神色暗了暗,道:“我本来想带尚宫姐姐离开的,都讲好了她以后就是我们小分队的大姐大,她说要去了结最后一桩心结,没想到居然是要和那畜生同归于尽,我要是能早点察觉就好了。”
英才沉默,他毕竟是旁观者,虽然敬佩齐熙然,但其中更多因果没衍和牵涉的深,作为旁观者,他选择了不对这件事做任何评价。
过不多时,小舟已达对岸,二人携带一纸人上了岸。岸边三三两两行人,着装精美,多为女子,青红柳绿,婀娜多姿,个个艳若桃李,头簪杏花,手提花篮,款款朝同一个方向去。
衍和抓了个相貌出众的高挑女子道:“这位姐姐,你生的真是貌美,倾国倾城,看我的都走不动道了,不知姐姐去往何处呀,我叫衍和,白山之人,和胞弟来此游玩,你们为什么都要手提花篮呀?”
那高挑女子捂嘴轻笑道:“小妹妹你嘴巴可真伶俐,长得也水灵,小小年纪真是不得了,我们要去翠山山顶求助千歌大人。这花篮就是入门槛,这可不是一般的花,值五百灵石呢。你感情上有困惑吗,千歌大人是专门给女子情感解惑的。旁边的是你小相好吧,哈哈哈我懂我懂,如今这年头,还是弟弟香啊,那些个老男人又臭又硬,难伺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