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鹤见进入休息室之后,她暗暗庆幸幸好自己选择了进来。
绑匪从外表上看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是那种在路上面对面相遇都不会投诸过多注意的那种普通人,但他此刻却手持枪支,手不自觉地抖动着,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试图进来的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围在腰间的那一圈炸弹,见鹤见进来,他有些神经质地盯着她,“手,给我看你的手!”
鹤见把手递给对方,在确认她的手上确实没有茧之后,她才终于被放行,她分析着刚刚看到的枪□□很显然并不属于任何专业的机构,看上去颇为简陋,明显是对方私人改装的。
但鹤见不敢小瞧东京人的动手能力。
鹤见迅速走到了孕妇身边,对方已经完全站立不稳,只能勉强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鹤见握住了对方的手,好在对方手尚且还是温热的,说明失温并不严重,“你还好吗?还能坚持住吗?你的意识还清醒吗?能看清我的手指吗?这是几?”
鹤见举起了三根手指。
孕妇勉强睁开眼:“除了痛,我的精神状态还可以,三,然后就是我的羊水可能已经破了,不过我在察觉到这件事后已经尽快采取了躺平位。”
鹤见迅速摸了一下对方的裙子,确实摸到了一片濡湿,她在进来之前已经被紧急科普过注意事项,“你现在确实已经破水了,所以你目前最好不要站立,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现在你的手挽着我的脖子,腿稍微屈一下,我抱着你过去,相信我,不要害怕。”
孕妇深吸了一口气:“没事的,这位小姐,我不会害怕,你也不用害怕。”
鹤见竭力笑了一下,她轻轻地抱住对方,其实现在最好是用担架将对方抬出去,但想也知道绑匪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只能采取公主抱的姿势,尽量让对方躺平,值得庆幸,她抱的足够平稳,但也因此,她能感觉到她怀里的孕妇其实一直在轻微颤抖。
“你,不准出去。”在鹤见即将靠近门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绑匪突然把手里的枪支对准了她们。
鹤见没有回头:“我知道,我只是把她放在门口,她的羊水破了,不能直立行走,我把她放在门口就离开。”
绑匪没说话,他手里的枪械同样也没有放下。
鹤见尽量平和地对怀里孕妇说话:“稍后我会把你放在地上,记住,不要支起身体,警视厅的警察们已经守在外面了,救护车也已经准备好了,不用担心,现在,我要把你放在地上了。”
鹤见慢慢蹲下,逐渐将自己的姿势从下蹲转换为单侧下跪,有一条腿做支撑后,她将对方放下的动作也能够更加的平稳。
在确认对方已经平稳躺平后,鹤见慢慢地后退,绑匪手里的枪也随着她的动作缓慢移动,直到确认她已经退的足够后之后,绑匪才又恢复刚刚的那副神经质的表现。
目暮警官很快派人用担架将那名孕妇抬走。
至少发生了一点好事。
鹤见努力观察着休息室,情况比预想中更糟糕一点,并不是说绑匪的工具有多么精良,而是休息室里完全就是老弱病残孕的结合,小孩,老人,还有刚刚已经离开的孕妇。
鹤见数了一下,光是孩子就有五个,还都是学龄前的“小”孩子,连一个“teenager”都没有,也就是说论战斗力,满打满算都只有她一个。
鹤见闭上了眼,感觉有些棘手,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再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
有个孩子发生了明显的手部肌肉痉挛,整个手如同鸡爪一样蜷缩着,鹤见迅速摸上他的脖颈,心率也高的不正常,鹤见有些怀疑对方是呼吸性碱中毒了,抱着他的女士应该是他的奶奶,出于安全起见,鹤见还是询问了一下:“这个孩子之前有过哮喘之类的疾病吗?”
奶奶此刻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握住了鹤见的手臂:“没有,翔太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症状,从刚刚开始就是这样了,一开始他还能回应我,现在已经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鹤见替对方解开了过紧的领口,“他刚刚哭了吗?”
“哭了,哭的很厉害,但因为那个人,”奶奶小心地看了一眼绑匪,“我不敢让他哭下去。”
鹤见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唇色,已经泛起了明显的青白。
鹤见确认对方应该就是呼吸性碱中毒了,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牛皮纸袋或者是塑料袋套着对方的头,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获取,鹤见将小男孩的外套束成一个口袋罩在了他的头上,并将他的头轻轻靠在他亲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