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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高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高国丈端坐太师椅上，面色阴沉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次子高启明：“明日你去永安宫，向公主请安。”

高启明一愣，随即露出不情愿的神色：“父亲，那永安公主虽貌美，但性子冷清，儿子与她话不投机。。。”

“混账！”高国丈猛地一拍桌案，“这是话投机不投机的事吗？这是关系到高家未来的大事！”

高启明缩了缩脖子，仍小声嘀咕：“可是公主明显对儿子无意。。。”

“无意？”高国丈冷笑，“皇家婚事，何时需要两情相悦了？只要陛下指婚，她还能抗旨不成？”

他站起身，踱步到儿子面前：“如今朝中局势微妙，太子年幼，几位皇子明争暗斗。我们高家要想长久立足，就必须与皇室联姻。永安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若能娶到她，高家地位将稳如泰山。”

高启明嘟囔：“可是听说公主最近与那个女进士走得很近。。。”

“正是如此！”高国丈眼中闪过厉色，“那个楚清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得了公主青眼。所以我才要你加紧行动，绝不能让一个区区六品寺丞坏了大事！”

他压低声音：“再者，为父得到消息，楚清漪似乎在暗中调查端孝皇后的旧案。若让她查出什么，高家将有大麻烦。”

高启明这才重视起来：“父亲的意思是。。。”

“要么让公主对你产生好感，要么。。。”高国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让那个楚清漪消失。”

高启明深吸一口气：“儿子明白了。”

次日清晨，永安宫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公主殿下，高家二公子求见。”秋雯轻声禀报。

李瑾瑜正在临摹字帖，闻言笔锋一顿，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她微微蹙眉：“就说本宫身体不适，不见客。”

秋雯迟疑道：“可是高公子说，是奉了贵妃娘娘之命，送来一些江南新进贡的茶叶。。。”

李瑾瑜放下笔，心中明了。高贵妃是她父皇的宠妃，高国丈的亲妹妹，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请他到花厅等候。”

高启明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身着宝蓝色锦袍，手执玉骨扇，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见公主到来，他立即起身行礼：

“启明参见公主殿下。”

李瑾瑜淡淡点头：“高公子不必多礼。听闻姑母让你送来新茶？”

高启明示意随从奉上一个精致的檀木盒：“这是家姑母特意让启明送来的明前龙井，说是公主最爱的口味。”

“有劳姑母挂心，也辛苦高公子跑这一趟。”李瑾瑜语气疏离，“秋雯，收下吧。”

高启明见公主有送客之意，急忙道：“公主殿下，今日春光正好，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艳，不知启明是否有幸邀公主一同赏花？”

李瑾瑜正要拒绝，忽然心念一转，微笑道：“既然高公子有此雅兴，本宫便陪公子走走。”

高启明喜出望外，连忙上前引路。

御花园中，牡丹确实开得正好。姚黄魏紫，争奇斗艳。但李瑾瑜心不在焉，目光不时飘向宫门方向——这个时辰，楚清漪应该快要下朝了。

“公主请看，这株二乔开得最好。”高启明指着其中一株双色牡丹，卖弄起学问，“当年李白有诗云名花倾国两相欢，说的就是此花与美人相得益彰。”

李瑾瑜淡淡一笑：“高公子好学问。不过本宫记得，这句诗原是形容牡丹与杨贵妃，而杨贵妃最终魂断马嵬坡。这比喻似乎不太吉利？”

高启明顿时语塞，尴尬道：“是启明考虑不周。。。”

就在这时，李瑾瑜眼睛一亮——宫门方向，一个青色官袍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楚清漪今日下朝较早，本想直接回大理寺，却被小太监传话，说公主在御花园赏花，邀她前去一叙。

她远远就看到公主与一个锦衣公子站在牡丹丛中。那公子她认得，是高国丈的次子高启明。

楚清漪脚步微顿，心中莫名有些不快。但公主相邀，她不得不去。

“臣楚清漪，参见公主殿下。”她上前行礼，刻意忽略一旁的高启明。

李瑾瑜却笑靥如花：“清漪来得正好，高公子正在品评牡丹呢，你也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