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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1页）

次日清晨，楚清漪早早醒来，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与杜如晦大人的会面，可能是揭开真相的关键。但直觉告诉她，此事不会如此顺利。

慧明师太为她准备了简单的早斋，忧心忡忡道：“施主今日气色不佳，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楚清漪勉强一笑：“多谢师太关心，只是昨夜没睡好。”

慧明师太凝视她片刻，忽然道：“施主，老尼虽不知你要做什么，但观你眉间黑气萦绕，今日恐有血光之灾。不如在寺中静修一日，避避风头？”

楚清漪心中一动，但想到与杜大人的约定，还是摇头：“多谢师太提醒，但今日之约十分重要，不得不去。”

慧明师太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既如此，这串开过光的佛珠施主带上，或可保平安。”

楚清漪感激地接过佛珠，心中暖流涌动。在这险恶的京城中，能遇到这般善意，实属难得。

辰时将至，楚清漪扮作书生模样，悄悄前往城东墨香斋。

墨香斋是家书店，兼卖文房四宝，平日里顾客不多，确实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楚清漪提前两刻钟到达，先在周围仔细观察。书店看似平静，但她注意到对面茶楼里有几个看似闲坐的客人，目光却不时扫向墨香斋门口。

是陷阱！楚清漪心中一凛。

她立即改变计划，不进书店，而是绕到后巷。墨香斋后门对着一条僻静的小巷，通常很少有人经过。

辰时整，后门轻轻打开，杜如晦的身影出现。他看到楚清漪，明显松了口气：“楚姑娘果然机警。前门有高家的人埋伏，我们从后门走。”

楚清漪却站在原地不动：“杜大人，晚辈不得不谨慎。请您先回答一个问题：家母最爱的是什么花？”

杜如晦一怔，随即明白这是在试探他，不由欣慰一笑：“令慈最爱木兰花。当年她曾在楚府种满木兰花，花开时节香飘满院。”

答案正确。楚清漪这才放心：“杜大人见谅，晚辈不得不谨慎。”

“谨慎些好。”杜如晦点头，“这里不安全，随我来。”

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杜如晦解释道：“这是老朽的一处私宅，绝对安全。”

进入书房后，杜如晦从暗格中取出一本泛黄的账册：“这就是孙老说的账册。里面记录了高家与北狄往来的明细，还有。。。谋害端孝皇后的证据。”

楚清漪激动地接过账册，双手微微颤抖。这就是父母用生命保护的证据！

她迫不及待地翻开账册，然而越看越是心惊。里面不仅记录了高家与北狄的金钱往来，还有购买毒药“缠绵”的记录，更可怕的是。。。

“这。。。这是。。。”楚清漪难以置信地看着其中一页。

上面清楚地记录着，端孝皇后被毒害前三个月，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陛下，曾通过高家与北狄秘密联络！

杜如晦面色沉重：“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陛下登基后，一直对高家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

楚清漪如遭雷击。她一直以为陛下是被蒙在鼓里，没想到。。。

“陛下他。。。知情？”她声音发颤。

“不止知情，恐怕还是共谋。”杜如晦长叹，“当年先帝属意的继承人本是端孝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但二皇子早夭，才轮到当今陛下。有传言说，端孝皇后发现了陛下与北狄的交易，准备告知先帝。。。”

楚清漪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发冷。如果连陛下都牵扯其中，那她这些年追求的真相，还有什么意义？父母的血海深仇，还能向谁去讨？

“孩子，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多年来保持沉默了吧？”杜如晦眼中含泪，“这不是一般的冤案，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