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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页）

养心殿内，香炉青烟袅袅，却驱不散凝重气氛。

皇帝李弘颓然坐在龙椅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望着跪在殿中的两个年轻女子，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一个是他曾经想要除之而后快的臣子。

“你们可知。。。这样做的后果？”皇帝的声音沙哑，“高家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若将此事公之于众，必引起朝野震动，甚至动摇国本。”

李瑾瑜抬起头，泪眼婆娑却目光坚定：“父皇，纸包不住火。高家所作所为，天下人迟早会知道。与其等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不如趁早拔除这颗毒瘤。”

楚清漪也道：“陛下，臣并非不知轻重。但正因为事关国本，才更不能姑息养奸。高家与北狄往来，已不仅是谋害皇后那么简单，这是通敌叛国之罪！”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你们说得对。。。是朕优柔寡断了。”他直起身，眼中恢复帝王威严：“传朕旨意：即刻查封高府，将高嵩、高启明等一干人等押入天牢！召内阁大臣、六部尚书即刻入宫议事！”

旨意一下，整个皇宫顿时忙碌起来。禁军统领领命而去，太监们匆忙传召大臣。

楚清漪和李瑾瑜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清漪，你的伤。。。”李瑾瑜注意到楚清漪手臂上渗出的血迹，心疼不已。

“无碍，皮外伤。”楚清漪微微一笑，随即想起什么，“对了，杜大人他。。。”

皇帝接口道：“杜爱卿安然无恙，朕已派人护送他回府休息。”他看着楚清漪，眼神复杂，“楚寺丞，你。。。很好。有你这样的臣子，是大燕之幸。”

楚清漪躬身：“陛下过奖，臣只是尽了本分。”

很快，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陆续赶到养心殿。当他们看到殿中的楚清漪时，无不面露惊讶——这位据说已经“遇害”的女寺丞，不仅活着，还似乎深得陛下信任。

皇帝将账册副本传给众臣阅览。随着阅读的深入，大臣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这是真的吗？”首辅大臣颤声问，“高国丈竟敢。。。”

“证据确凿。”皇帝沉声道，“众卿以为该如何处置？”

殿内顿时议论纷纷。有主张严惩的，也有担心动摇朝局的，更有与高家关系密切的官员试图为其开脱。

楚清漪冷眼旁观，将每个人的反应记在心里。她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果然，刑部尚书出列道：“陛下，高国丈毕竟是国丈，若按律严惩，恐伤皇家颜面。不如。。。从轻发落，以示天恩？”

李瑾瑜立即反驳：“尚书大人此言差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国丈？若因身份而徇私，律法尊严何在？朝廷威信何在？”

楚清漪也道：“陛下，高家所犯不仅是谋害皇后，更是通敌叛国。若这样的罪行都能从轻发落，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向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士交代？”

两位女子铿锵有力的话语，让不少大臣为之动容。

首辅大臣终于表态：“老臣以为，公主和楚寺丞所言极是。高家之罪，罪无可赦，当按律严惩，以正朝纲！”

有了首辅带头，其他大臣纷纷附和。最终，皇帝下旨：高嵩、高启明等主犯判处斩立决，高家其余人等依罪论处，家产抄没充公。高贵妃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旨意传出，朝野震动。谁也没想到，显赫一时的高家，竟在一日之间土崩瓦解。

楚清漪站在养心殿外，看着夕阳余晖，心中百感交集。父母和端孝皇后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但她却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

一件披风轻轻落在她肩上。李瑾瑜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起风了，小心着凉。”

楚清漪转头，看到公主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多谢公主。”

“叫我瑾瑜。”李瑾瑜柔声道，“现在没有外人。”

楚清漪耳根微热，低声道：“瑾瑜。。。”

李瑾瑜满足地笑了，与她并肩而立：“清漪，谢谢你。若不是你坚持，母后的冤屈恐怕永无昭雪之日。”

“这是我该做的。”楚清漪望着天边晚霞，“只是。。。代价太大了。”

李瑾瑜明白她的意思。高家倒台，朝局必将动荡。而且经此一事，皇帝威信受损，各地藩王恐怕会有异动。

“但这是正确的选择。”李瑾瑜坚定地说，“就像你说的，真相不该被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