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一行人赶到时,木下川早就躺在湿冷的地上不省人事,他的身下污水与血液混合一起渗入地下。
木下川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溺在河水里了,水流将他包裹,他不觉得寒冷而觉得温暖,呼吸也缓慢下来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不会再有痛苦缠着他了。
寒冷、疼痛都已经离他远去。
……
“木下!”“前辈!”“木下警官出事了!”“医生!医生!”耳边是人群的叫嚷。
木下川还没睁眼,意识就已清醒了,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随着呼吸飘进他的鼻子里,周围人声低乱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围着他低声讲话。
有点吵。
木下川闭着眼无意识地皱了皱眉,片刻之后,他慢慢睁开眼。
入目的是刺眼的白炽灯光,然后是挤到到他面前的一张娃娃脸,脸上惊喜不已。
“木下前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娃娃脸问他。
木下川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看起来很陌生的青年——早出弥,组对部最近来的新人,几天前刚分到他所在的第四课。
木下川还没回他,他就被赶来的江里本肆拉开。
“行了,行了。你偶像刚醒,这时候脑子都还没清醒,围着他干什么?吓他呢?”江里本肆眯着眼轻笑说。
早出弥退到江里本肆身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着躺在病床上地木下川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木下前辈,我太激动了。”
木下川刚坐起来要摇摇头说没事,站在一旁的江里本肆就自然地把床头柜上的水递给他。
木下川先是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然后说:“我没事,任务怎么样了?”
病房里周围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开了,一瞬间木下川以为自己在菜市场,他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大群人,又开始头痛了。
一片喧哗中,还是江里本肆先察觉出木下川的不舒服,他拍了拍手掌,病房里默契安静下来。
“各位,”江里本肆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唇前,像是发表什么重要的讲话一样,“木下醒了,大家都可以放下心来了,所以大家都赶紧回家休息吧。”
“都熬了一整夜了,肯定累了。我说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都快回去休息。”
“至于木下,我守着他就行,一个大男人,用不了那么多人陪他。”
江里本肆说完,还用眼神示意木下川附和他,木下川心里觉得好笑,却也点头同意了江里本肆的话语。
大家差不多都熬了夜,本来就困,见病人本人都同意更是没话说,不过几秒,人便三三两两地走了,早出弥走的时候,还转头对病床上的木下川说:“木下前辈,我明天给你带早饭,可以吗?”
木下川靠在枕头上点点头。
和早出弥一起的同事闻言邀住他的脖子,笑着说:“我听到了,你明天也给我带一份呢。”
早出弥笑着点头。
等人出去完了,刚刚还觉得狭小的病房兀然大了起来,江里本肆关上门,走到木下川病床前的椅子前,没形象地坐了下来。
“头还痛啊?”江里本肆看着木下川揉脑袋的样子开口问道。
木下川此时不维持他前辈的面子了,毫不客气地白了江里本肆一眼,没好气地说:“废话,你让我把你头砸到墙上试试。”
江里本肆呵呵一笑,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欠揍:“谁让你犯傻的,巴巴地上门去给那几个疯子做人质。”
木下川弯了下眼,假惺惺地道:“得了吧,要不是我去做人质,传了重要信息回去,你早被别人玩得像狗一样了。给你八百年,你都找不到他们老窝藏哪的。”
白炽灯光下,江里本肆看着木下川苍白的脸色,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要跟病患计较,可心里越想越不得劲,半晌才张口,吐出一句刻薄的话,“你就活该疼着。”
木下川知道江里本肆也是关心他,所以也没再逗他,转眼就问:“任务怎么样了?这次行动没出什么大事吧?”
江里本肆瞟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托木下警官的福,这次行动大获全胜,犯人头头已经抓起来了,剩余的几个残兵败将不日就会和他们老大一起去吃猪扒饭了。至于咱们,咱们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受伤进医院,其他人也只是小伤。”
木下川受不了好友这样阴阳怪气,反手就将自己压住的枕头抽出,砸在江里本肆身上。
江里本肆被砸了个满怀,刚要控诉,就听见病床那位开口,声音轻轻柔柔的还带着调笑:“阿肆,差不多可以了,我现在还好好地在这,你等我哪天死了再阴阳怪气也不迟。”
江里本肆被伤害到了,他叹口气,又把枕头砸回去,没好气地说:“说什么鬼话呢。下次做这种决定的时候先给我商量一下啊,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你要出什么事了,我怎么给叔叔阿姨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