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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会（第2页）

“这是你的抽奖券，千万拿好，说不定金条就是你的了。”

姜蓉打开纸条，熟悉的数字让她有些晃神——竟然是她高中的学号，周老师真是有心了。

姜蓉转头，想问孔学优还记得自己的学号么，没想到身后空无一人。

游游已经进场了吗？动作那么快？

姜蓉眨了眨眼睛，把纸条塞进包里。

“对了老师，这里是18楼吧？我刚才明明按了18，结果不知道把我送到哪个空关的楼层去了。”

“当然是十八层。”

周老师指了指身后，硕大的“十八层”酒吧店招闪着浮夸的金光。招牌下一左一右站着穿西装制服的一男一女，灯光太耀眼，把他们的脸孔打得跟纸一样白。

“欢迎光临。”

两人齐齐朝姜蓉鞠躬。

“可是刚才我坐这部电梯……”

姜蓉皱眉。

她记得最初从一楼上来的时候，坐的是左边那台电梯。后来跑错楼层，慌乱中进了右边这台。

可现在，左边的电梯外头被围上了塑料围挡，大门上挂着“修理中”的牌子。

“老师，这电梯是才故障的么？”

姜蓉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是，从早上开始就坏了。物业说电梯维保公司忙不过来，估计要到夜里才有人来修。”

周秉文淡淡道，“幸好今天是周末，大部分公司都不上班，一台电梯也足够了。再说，这栋楼新开业不久，还有很多楼层没有租出去，人流不大。”

姜蓉的背脊一阵发凉。

如果这部电梯一早就坏了，那她刚才是怎么上来的？还是说正是因为电梯故障了，才把她送到还没租出去的空层？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姜蓉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酒吧。

不单单为了那根抽奖的金条，姜蓉实在不想一个人回到电梯里再经历一次从上往下的旅程。

酒吧里人声鼎沸，炫目的灯光照得姜蓉几乎睁不开眼。大学毕业后就不怎么来这种热闹地方，姜蓉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周老师会把同学会安排在酒吧，随便找个饭店吃饭唱K也比这里强吧。

灯光由红转绿又转红，和着强劲的音乐，姜蓉在群魔乱舞的人群里认出好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彼此拥抱，欢呼。十年过去，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变化，不变的是他们虽然看到自己，却依然选择视而不见——就像十年前那样。

姜蓉自嘲地笑了笑，找了个卡座坐下。

十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结果现实狠狠地打了姜蓉的脸。她依然是文科一班里那个被欺负，被无视的丑小鸭。

明明开学那段时间还和大家相处的好好的，自从她做了“那件事”后，某些人就开始针对自己。撕毁她的考卷，把她反锁在厕所隔间，往她的水杯里撒灰……

“咳咳咳……”

姜蓉举起酒杯，对着顶灯照了照，难以置信里面真的有一层浮灰。

不远处传来的爆笑声无言地宣告谁是罪魁祸首，姜蓉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拳。她想质问她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要玩这种幼稚的把戏。还有，她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孩子，不会任由她们欺负了。

那群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愤怒，笑嘻嘻地四散开去。姜蓉拔剑四顾心茫然，转了一圈，又咳嗽了两声，恹恹地往厕所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