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忍住了不耐,询问道:“你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实不相瞒,臣女确实得了重病,大夫说要想完全治好少说也得三五月,而且治好后也只能卧床修养,七七八八的时间加在一起小半年就没了,臣女就怕耽误了和羌胡联姻的大事,不如……换个人吧?”姬昤一脸虚弱,一只手还至于心口,一副柔弱模样。
却听皇帝说道:“无碍,既然身子有碍也可先领了圣旨,若十月十九身子还未好全,大不了往后延延,想必羌胡不会在意的。”
姬昤眼神一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她道:“既如此,臣女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便从太监手里接过了圣旨。
姬父姬母还想说什么,姬昤一个眼神过去,稍微摇了摇头,三人只得回到了位置坐下不再言语。
宴席结束,柯柔云成为“柔夫人”入主后宫、羌胡使团回到羌胡邸待翌日一早便出发回程、姬昤成为“安定郡主”择日待嫁、益州汶川军割让羌胡……
这桩桩件件一传入民间便引起了民愤,一时间建康城内流言四起,意思多为“大安危矣”……
皇宫城门口。
“安定郡主留步。”
姬昤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郁林王,她让阿耶阿母先上了马车,然后转过身看了过去。
“王爷所为何事?”她问。
只见郁林王笑了笑,走得更近了些。他走到姬昤跟前,往前微微俯身,轻声道:“唉,安定郡主,你说你要是同意了我的提议,你我二人强强联合,早一步定下婚事,你何至于今日这般情形呢?可惜啊,你错过了。”
姬昤微笑,反问:“强强联合?谁啊?你吗?我怎么记得郁林郡十分偏远,人烟稀少、穷山恶水,连大安的军队都只是象征性地去那晃晃表示那里是大安疆土,你去就能成为强者了?可别被那儿的土著给活扒了呀。”
郁林王的脸色越发难看,姬昤接着又道:“唉,想想人家庐陵王,庐陵郡可是好地方,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怎么人家命就那么好封地是个好地方,你就……啧啧啧,可惜啊,你没比上人家。”
“贱人!”郁林王忍无可忍,抬起手就要打下去,马车内的姬父姬母闻言害怕地掀开帘子想要阻止,却见姬昤一把抓住了郁林王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你确定要打我?”姬昤神色淡定,眼里还有嘲讽似的笑意,“你若敢打我,我便立刻上奏陛下,就说我这病啊恐要因郁林王往后延长了,届时说不定要等到明年亦或者后年才能出降了。你猜猜,陛下会怎么罚你?”
郁林王咬紧了牙关,眼神燃烧着愤怒,但想想姬昤的话没错,他哼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
“王爷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府了。”姬昤说罢转身就上了马车。
郁林王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满满都是愤怒,但一想到再过几月姬昤就要嫁到羌胡去了,便什么坏心情都没有了。
马车上。
“昤昤,你为何要阻止阿耶?我姬家虽然不复往日辉煌,但抗一次旨而已还是可以的,难道你真想嫁到羌胡去?虽说是王子妃,但谁知道那羌胡人会不会暗地里对你下手!阿耶如何能放心啊?”姬父一脸忧愁,整个人看着都好像老了些许。
“是啊,你是我们姬家的三娘子,怎能嫁到羌胡去?一个郡主之位算什么?哪怕是公主之位也不行!”姬母握着姬昤的手,都快哭出来了。
姬昤微微一笑:“阿耶阿母你们就放心吧,我有自己的计划,我才不会真嫁到羌胡去呢!”
“自己的计划?什么计划?可行吗?”姬父不禁问道。
“阿耶你就别问了,计划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姬昤撒着娇。
姬父无奈道:“又不是愿望还说出来不灵了,你……唉……你这孩子。”
回到姬府,姬昤立刻回了房中吩咐月栀研磨,她坐在书案前,待磨一研好立刻提笔蘸墨。
两刻钟后。
“月栀,这三封信分别送去给我大兄二兄和霍去病。”姬昤说道。
“喏,奴婢一定让人快马加鞭送去。”月栀应道。
“不必,就正常速度,只要避着人送即可,这样哪怕是被人发现了也发现不了什么,只是家书罢了。主要是霍去病那封,定要全程严防死守,不得让任何无关人员有靠近的机会。”姬昤吩咐道。
“喏。”月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