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菲母亲尖叫着冲上去,两个女人打成一团,周围乡亲们赶紧上前分别劝架,把两个人拖开。
秦于理现在知道秋樰生说的闹起来是怎么个意思了,明明前一天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亲家,一眨眼就变了脸。
“好了,别吵了!”王广顺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他把他妈从人群里扯了回来说,“不管怎样,我都要跟雅菲成婚!”
王母急得跺脚:“你糊涂啊你!”
秦于理说:“赵大仙既然这么判断了,想必有解决的方法吧。”秦于理一开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看向她。
村支书说:“樰生,咱们村里讨论事情,你让外人先回避一下吧!”
秋樰生说:“阿理见过的世面多,在我们队里也很有威望,她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话题的中心人物林雅菲其实一直坐在秋樰生另一侧,死死地抓着他的袖子,显得十分无助。
村支书犹豫着说:“这……”
秋樰生说:“事已至此,总该有个处理方法。如果觉得是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如果觉得是中邪了,那就要看赵大仙怎么说,不过赵大仙,我得提醒你,现在可是文明社会了,不是随便跳几下大神灌几杯符水就能拿钱的旧社会,你得想清楚了说。”
村支书一拍桌子:“秋樰生,你怎么说话的!”
赵大仙却伸手示意无碍,他说:“我听说秋同志在大城市当刑警队长,见得世面多,想必也是有什么主意了。”
秋樰生一下子语塞,秦于理却接着说道:“不管是借尸还魂还是人格分裂,总得有个前因后果。是借尸还魂的话,原主和夺舍的野客应当有某种联系,比如死亡时间接近,死亡的地理位置接近,得有渊源,就像林罔腰朱秀华事件里,朱秀华就死在麦寮港附近且有神明帮忙,但现在咱们眼前这个屠菊英,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和青梅竹马的名字,其余一概不记得,这算是条件不全;如果是人格分裂,那就更应该有个原因,比如林罔腰是得了一场重病之后人格分裂,分裂以后的朱秀华表现和原主相差甚远,还是回到林雅菲身上,她唯一的意外是昨天傍晚意外溺水,醒过来后除了自我认知的名字变了,其他的和原主比,似乎差别也不大,这和林罔腰朱秀华事件里的判若两人也相去甚远。”
随着秦于理的讲话,众人陷入思索,有的人微微皱眉,有的人则一脸迷茫。
林雅菲着急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是屠菊英,不是什么林雅菲!”
赵大仙说:“这位秦同志说得很有道理,那你认为眼下怎么做较好?”
秦于理说:“不如把屠菊英这个人找出来,把来龙去脉捋清楚。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就是借尸还魂,如果没有,那就入院治疗。”
赵大仙说:“有理。这姑娘刚刚一直喊着要回家,如果是夺舍,如果遂了亡魂的心愿,把她送回去了,说不定原主也能得到保全,这比做法事强行驱赶更为保险!”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林雅菲的父母追问:“赵大仙,您的意思是我们女儿还有救吗?”
赵大仙点头。
林雅菲妈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林父赶紧拍抚妻子,让她收敛情绪。
村支书说:“那就定了,大家群策群力,一起想想办法,找找那个叫屠菊英的人和她的家在哪儿!”
王广顺的父亲却说:“慢着,婚事定在后天,如果到时候姓林的还没有起色,我们家可不会无休无止地等下去!”
王广顺忍不住道:“爸!”
王广顺的父亲瞪了他一眼:“闭嘴!”
王广顺很是憋屈,脸涨得通红,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村支书又说:“还好樰生这次也回来了,你们当刑警的,找人应该比我们老百姓容易多了吧,这件事还是要你多帮忙了。”
秋樰生冷漠地点头:“我会的。”
村里人见事情大体定了,便纷纷起身,离开慈济堂。
秦于理和秋樰生、林雅菲站在一起,看那些人轰隆隆涌过来,又哗啦啦散去,林父林母虽然舍不得女儿,但现在看女儿的眼神也有些惊疑不定,像是想靠近却又不敢。最后,两人只是又多看了林雅菲两眼,叮嘱秋樰生多帮忙照应,也走出了祠堂。
赵大仙反倒是最后一个走的,秦于理看着老人高瘦的背影,喊住他:“赵大仙!”
赵大仙转身问她:“秦同志还有何赐教?”
秦于理说:“能请教下尊姓大名吗?”
赵大仙一拱手:“老朽赵名廷。”
秦于理想了一会儿说:“哦,好像没听过。我叫秦于理,幸会。”
赵明廷却说:“秦同志,我们是否曾在哪里见过,又或者尊驾家中哪位长辈曾经来过此地?”
秦于理摇头:“我们没见过,家里也没人来过这里。”
赵明廷似是有点迷惑,但最后只是笑笑:“告辞了。”说完,便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