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宣十八年,冬月。
北风呼啸,卷着半空中飘落的雪花,打得人脸生疼,红番飘扬,和亲的队伍举步维艰。
马车出城不到一百里,就陷入了雪堆里有些走不动了,鸿胪寺少卿贾安捧着手炉,扯了扯身上厚重的披风,站在了马车的避风处,哈了一口白气,满脸愁容的对着一旁随行的人问道:“九皇子,怎么样了?”
随行人朝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道:“不太好,从出京开始到现在,水米未进,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东宁国。”
说到这里,他的脸几乎都皱在了一起,心思沉重,要是给东宁国送的九皇子是一具尸体,到时候怕是又要打仗。
他们昌穆国、东宁国和化安国比邻,也是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东宁国最强,手下铁骑无数,化安国次之,唯有他们昌穆国比较弱。
三国之间也有摩擦,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般,挑衅的意味十足。
半个月前,东宁国指名道姓的要九皇子和亲。
九皇子哪怕是皇帝最喜欢的孩子,在面对强国的时候,却还是未能逃脱为国献身的命运。
只可惜满城对九皇子魂牵梦萦的公子小姐了。
贾安抬手挡了一下朝着他脸飞来的雪花,神色难看,要不是在京城当中,九皇子闹得太凶,哪里会让他现在带着队伍去东宁国?
怎么也要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让鸿胪寺卿带着出来了。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出来了两天了,九皇子水米未进,怕是要撑不住了。
要是九皇子真的在路上没了,他直接抹脖子就行,他抹脖子了,他那一家老小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渐渐地生出一抹淡淡的狠厉,声音也变得有些阴霾道:“范山,不管怎么说,咱们俩都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死你也活不了。”
范山知道贾安说的是实话,他抬头看着他,声音带着颤地道:“大人,你说怎么办?”
得罪一个和亲的九皇子,还是死,他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贾安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范山道:“不管怎么说,现在绝对不能让九皇子死,哪怕对他动粗,也要吊着一口气到东宁国!”
只有把一个活着的人交给东宁国,这次的任务才算是完成。
马车里,李舒然艰难地睁开眼睛,他用手捂着自己的有些胀痛的脑袋,微微闭着眼睛听着外面两人的谈话,忍不住地眨了眨茫然的眼睛。
外面的两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听着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商量着他的事情。
关键是他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要是这两人说的人是他的话,那他这辈子的身份还不错,是皇亲国戚的九皇子。
要是身份是真的,那他总算不用手指头敲得冒烟,只为了那仨瓜俩字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喜的表情。
李舒然原本是一个网站里的小作者,每天敲点字,勉强能够养活自己,也喜欢看小说,喜欢天马行空的想象。
谁知道在熬了一个大夜看书睡了之后,睁眼就变了一个人。
他现在是头昏脑胀不说,关键还没有原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