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霁盯着她,试图判断她的话中是有几分认真,却有些失败,最后只得挫败地岔开话题,问道:“你喝醉了?”
当然,他对现在喻谣的酒量也毫无概念。
喻谣的工作应酬不断,尤其早些年间为了项目她不知道多少次喝进医院,酒量早就锻炼出来了,今晚的量对她可以说是毫无影响。
但她让人辨不清情绪地不置可否,微微向前探身,挺俏的鼻尖几乎要蹭到周昀霁看上去舒适温暖的棉质卫衣。
渐渐的,她触到了熟悉的雪柏木质调香气,带着兰花的甜,一点点烟草味,还有十分挑逗人神经的酒精味道。
她偏了偏头,语气挑衅:“你还没醉吗?”
背景音乐正好是在跳转下一首之前的间隙,一句轻飘飘的疑问散在安静的一瞬里。
周昀霁没办法做到继续糊弄,下颌线紧了紧,后撤了一步,终于笑容也全都收了起来。
他向旁边扬了扬下巴,沉声道:“聊聊?”
喻谣得偿所愿地与周昀霁单独坐在了安静的包厢,隔音效果还不错,外面的吵闹和背景音乐都变得朦胧,她反而一时有点找不到谈心的氛围。
上一次跟周昀霁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已经是快要记不清的模糊记忆,眼前的人影与记忆逐渐重合,确实哪里变了,喻谣仔细的分辨,总觉得他更加成熟的棱角只是表象,但更具体的,她也说不清了。
见她也不说话,周昀霁摸出一根烟,冲她晃了一下,淡淡问:“介意吗?”
喻谣习惯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对烟味也不算讨厌,但在她心里周昀霁跟抽烟也不搭,于是说:
“介意,别抽。”
“。。。”周昀霁看她几眼,又无奈地把烟收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还开始抽烟了?”喻谣皱着眉头问。
“不行吗?”四下无人,周昀霁的语气也终于带上了几分不耐。
“不是不行,就是觉得。。。你不该是这样。”
“哪样?”
“就现在这样!”喻谣不满。
沉默。
安静了很久。
周昀霁像是陷入了沉思,思考了好一会她的话,才又开口:“喻谣,我不知道你对我是有什么样的期待,也不认为我需要为了别人的期待而做出什么改变。我觉得我现在过的挺好的,每天喂喂鸽子,养养花,做做饭,跟人聊聊天,不好吗?一定要每天为了什么目标上了发条一样奋斗才算好吗?”
他语气平静,看得出说的是心里话,喻谣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句也反驳不了。
周昀霁等她回话,在桌子上把打火机转来转去,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梗了半天,喻谣试探地转圜:“你。。。真养和平鸽了?”
。。。。。。
“我去广场喂不行吗?”
“哦。。。”
又没话了。
周昀霁拿着打火机在桌面敲了两下,没看她,“当年的事,你不是想聊聊吗?”
他主动开启了这个对两个人来说都有些难以面对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