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擦黑了,明日再说吧。”这裂缝走向虽是东西向,但方位并不正,哪怕北侧的山体真裂了,应该也不会波及另一个山头的祭天台。
就是不知道风水上会不会有影响。
下山后,祁煊将马送到营地临时的马圈中,顺脚去了饭堂。
他眸光在厅内一扫,并未看到某位小公子的身影,也不知对方是脚疼不想走路,还是另外开了小灶。
“祁副统领,你怎么自己来了?潮落呢?”卢明宗端着饭走到他身边的桌旁坐下了。
“我刚从山上下来。”祁煊想起了山上那条裂缝,便朝卢明宗简单描述了一下,问道:“你是盈华殿的人,祭天台的风水之事归你管。你觉得这条裂缝,是否需要处置一下?”
“书中有云堪舆之术,堪为天道,舆为地道。所谓地道,山川水利,地形地貌,皆有无穷变化在其中……”
“说人话。”祁煊打断了他。
“明日我去瞧瞧吧。”卢明宗说。
祁煊没再多问,视线又不自觉在厅内扫了一圈。
“你不吃饭?”卢明宗看向他,“咱们这营地里的厨子可是潮落从国公府里带来的,我在京城时吃得都没这么讲究。你再不去取饭,当心一会儿被人盛光了。”
闻潮落带的厨子,给营地里的人做饭,祁煊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他这人从小就这样,自己有的从来不吝啬同旁人分享。”
“要我说啊,大方只是潮落最微不足道的优点。”卢明宗意味深长地看向祁煊,“你说是吧?祁副统领。”
“唔。”祁煊不置可否。
起身取饭时,他还是忍不住顺着卢明宗的话想了想。
闻潮落自幼养尊处优,若论身份,满京城的勋贵子弟除了太子和诸位皇子,怕是没人能比得过他。但仔细想想,他身上却没有沾染太多纨绔子弟的恶性。
吃喝嫖赌只占了个吃,酒色赌从来不碰。
想去擎苍卫就自己跑去训隼,屡次失败也没想着找人通融一下。实际上,以闻潮落的武艺和才智,哪怕抛去身份,满京城的武职也是可以任他挑选的。
除了脾气大点,略娇气了些,祁煊从他身上还真挑不出什么来。
晚饭后。
尽管祁煊并未“反省”出自己错在哪儿,还是没忍住去闻潮落的营帐走了一趟。
可惜他去得太晚,闻潮落已经睡着了。
“太医又来诊过一次脉,说恢复得还不错。只是公子胃口不大好,晚饭就吃了两口,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药也只尝了一口就让我倒了。”阿福朝祁煊道。
“药只喝了一口?”祁煊记得下午他喂药时,闻潮落可是全喝了。
“我家公子不爱喝药,明日若是祁副统领得闲,劳烦您还是来喂喂我家公子吧。毕竟是磕了脑袋,不能大意,药不喝可不行。”
祁煊点了点头,倒是没表现出不乐意。
“你家公子没说别的?”祁煊又问。
“叮嘱了一句,若是祁副统领来,让小的问问您想清楚错哪儿了吗?”
祁煊无奈一笑。
“我若说没想清楚,他还起来打我不成?”
“那倒没说,我家公子说祁副统领若是没想清楚错在哪儿,作为惩罚,这几日不许过来陪他睡觉。”
祁煊:……
难道他们原本应该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