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
祝南屿目光隔着被按下暂停的屏幕,久久凝视伽巧苍白的脸。
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肉模糊的喑哑。
“哦呦~”Lanner拉开病床侧边的椅子坐下,修长双腿优雅交叠,“死了四年的尸体,居然还会说话,还真是医学奇迹呢~”
祝南屿总算从老婆脸上挪开视线,匀给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Lanner瞬间得出结论: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算无遗策的穿书局首席,现在连骂老子‘闭嘴’的力气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
Lanner爆发出整整五分钟的猖狂大笑,余音绕梁三天三夜。
“瞧瞧你这副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至少三个月才能站起来吧?这边建议你真的去死一下,重新投胎比较快啦,亲亲~”
祝南屿虚虚眯了下眼,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某只大金毛脊背一凉,脑内迅速闪过激怒首席的后果,立刻收起反派嘴脸,伸手从旁边的果篮挑了个大橘子,“口渴吗?爸爸给你剥个橘子。”
“滚。”祝南屿薄唇微启,吝啬地赏赐给他一个单字。
“尊贵的首席大人,您消消气嘛~”Lanner剥开橘子递到祝南屿嘴边,语气贱兮兮的,“喏,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伽巧的代餐呦~”
祝南屿撇过头,眼里的厌恶几乎具象化。
“喂喂喂,你这样很伤我的自尊心!”Lanner夸张地捂住胸口,从怀里掏出镶钻小镜子自我审视,“我比伽巧差那么多吗?”
“嗯。”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毫不犹豫。
Lanner挪开镜子,亮闪闪的桃花眼眯起狡猾弧度,“你家宝贝老婆真有那么好,你居然忍心抛下他四年?真薄情哟,渣男~”
祝南屿抿紧唇线,不发一言。
“这次是四年,下次呢?五年?十年?”Lanner幸灾乐祸地说,“你每次都毫无征兆的消失,万一……”
“我退休了。”
“……哈?”Lanner脸上的嬉笑瞬间挂不住,错愕地瞪大眼睛,“退休?!你不当首席了?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能操纵世界的权力!”
祝南屿眼皮都懒得动,仿佛舍弃的那些都不值一提。
“难怪……你平常回来都毫发无伤,这次却变成这样。”Lanner若有所思,抬起手推了推不存在的侦探眼镜,“你一身后遗症,是穿书局的惩罚吗?那叫什么……鸟尽弓藏?过河拆桥?”
“不。”祝南屿否认。
他们没那个胆子。
既然不是惩罚,Lanner只能想到一种更糟糕的推断。
“祝南屿,你在任务中死了?”
Lanner曾经听祝南屿提起过,执行穿书局任务时,相当于将‘精神’抽离现实世界的身体。
只要精神完完整整的回归,身体便不受影响。
反之,如果在任务中受伤或者死亡,精神力便会受创,孽力堆叠到现实躯体。
祝南屿身为首席,普通的受伤甚至死亡,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能让他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