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逗着贫,车窗响起“咚咚”两声。白许一看程锋来了,立刻推门下车换去驾驶座。撞上车门,他稍感诧异的:“不说半小时到么?这还不到十五分钟。”
程锋随口应道:“戒严令解除了,我直接进来的,之前以为得爬墙。
爬墙?确实是对方的风格。白许递过耳麦:“刚金士极和利维塔在办公室里大吵一架,你听听回放,可精彩了。”
程锋戴上耳麦,并未回放,只问:“是因为解除戒严令的事?”
白许忍不住撇下嘴角,一脸被打击了积极性的表情:“你再这么聪明我都没制造悬念的乐趣了。”
“金士极是个权利欲很重的人,解除他手里的权利,等于踩了他的尾巴。”程锋不屑冷哼,又抓过白许的胳膊,瞄了眼虚拟屏上的队员生命体征信息:“他们俩离开多久了?”
“我给你打电话之前去的,差不多……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还没到楼顶?程锋察觉出一丝异样,即刻呼叫陆昭的通讯频道。响到断,无人应答,又呼孟克,同样无人应答。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他改用强制接通模式,这一次是通了,可无人说话,只有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陆昭!孟克!”
他促声召唤,没有回应,与此同时他在凌乱中的背景音中捕捉到一声轻微的嗡鸣,很像是那天申元峰展示“光盾”时的动静。
意识到两人可能是出事了,程锋推门下车:“杜霖!拉奥!你俩在这守着!白许!跟我去接应他们!”
“啊?可是这——”
白许不明所以,看生命体征监测,没问题啊,心率77、82,血压——我艹!他愕然发现屏幕右下角闪烁起警示性红点,说明被检测人员附近可能有强磁场,干扰了数据传输!
——妈的!
他猛地推开车门,窜下车紧追程锋飞奔的背影而去。堪堪迈上议政厅大门口的台阶,便被守卫门口的士兵举枪喝止:“你们俩,干什么的?!”
“安防总局缉私队,程锋!”虚拟证件一闪而过,程锋的怒吼声自胸腔爆发——“我的人有危险,我要去天台查看!”
“没有通行证,任何人不得——”眼见来人气势汹汹,士兵不得已拉动枪栓,“你!再不站住我开枪了!”
啪!子弹炸起一串尘烟,却挡不住程锋决意硬闯的脚步。转瞬间枪已脱手,士兵一惊,正欲开口呵斥,却听不远处“咚!”的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程锋猛地回过头,视野霎时猩红一片——陆昭仰面躺在议政厅大楼的台阶上,高坠致使森白断骨刺出作战服,脑浆混着血,泼满大理石台阶。
血腥味随风飘散,他整个人痉挛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周遭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小陆!”
白许嘶吼着扑了过去,双掌交叉置于陆昭胸口,一下、两下、三下……压一阵就往嘴里吹气,再压!再吹!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洞开的双眼依旧无神,静止的胸腔也无法再次起伏。压着压着,白许的视野模糊了,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悬空滴落,砸在毫无生气的脸上,混着陆昭的血沿嘴角滑落,在花岗岩台阶的缝隙里积成小小的血洼。
突然他被巨大的力道向后扯去,身形不稳跌坐在地,头顶砸上程锋的怒吼:“够了!别折腾他了!”
呆愣片刻,他突然窜起身,抬手狠推了把程锋的胸口,双目赤红,疯狂发泄着无人怪罪的悔意:“他才二十二岁!命没了!是我派他上去的!我!”
程锋被推得倒退了几步,一言不发,表情阴沉得可怕。枪声惊动了整栋大楼,有更多的军人冲了出来,喊声、脚步声、步话机的响动嘈杂交织,拧成一只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他的每一根神经——
“出他妈什么事了?谁开的枪!?”
被金士极的吼声贯穿耳膜,程锋猛地抬起头,遥望距地面百米之遥的议政厅天台围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的,他“唰”地扯下骑行服夹克,一把砸到怒气冲冲的金士极脚下。
“程锋?”金士极愕然了一瞬,紧跟着气急败坏的:“你——我艹!”
呼!迎面掀起一股强劲的气流,一闪而过的白光如匕首般锐利切割空气!金士极闪避不及,脸侧“嚓”的,血痕骤现。血珠细密溢出,顺着那张还算得上英俊的脸蜿蜒而下,滴落在胸口的镀金纽扣上。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顾不上咒骂,甚至痛觉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暂时忽略——
头顶之上,一双蝠翼悍然投下巨大的阴影,尖端的齿状骨凝着锋利的寒光,宛如死神高举的镰刀。蓦地,蝠翼收紧如弓,再次振开之际,程锋的身影已如利箭般冲向云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