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洪将孟聿修从头到脚都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孟聿修被看得浑身僵硬,若在学校里他被其他同学这么盯着,他一定会给一个冷淡的眼神,然后质问“你看什么?”
可在长辈似的韩洪面前,又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孟聿修只有手指抠着镰刀木柄的尴尬。
韩烁全然没发觉,还叉着腰乐呵呵地站在一旁。孟聿修真希望有一种可以不需要发出声音,就能把意思传达到韩烁的耳膜里的特异功能。
那么他一定用无形的声波震聋韩烁的耳朵。
“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蠢货!”
可他没有这个功能,他只能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他正愁找不到办法缓解尴尬时,忽然想起什么,赶忙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把糖,然后弯下腰给坐在田坎上的韩亭。
幸亏他机智,出门前想着去别人家空手难为情,于是把上次去吃喜酒拿来的喜糖给带过来了,果然一把糖下去,多了个韩亭帮他给分散了注意力。
“我去,孟聿修你还带零食来了啊!”韩烁高兴道,“可以啊你!怎么这么客气啊!”
韩洪则让儿子赶紧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韩亭双手捧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糖,小脸都笑开花了。他揪着韩烁的裤腿,“小叔叔剥糖。”
“你个小馋鬼。”韩烁蹲下身给他剥糖,“先吃一颗,剩下的留着回家吃知道不?”
“好~”
儿子吃了别人的糖,韩洪也很客气,他对韩烁说:“小烁啊,既然你同学来给你补习,你就别在田里了,回家去吧。”
韩烁:“没事,孟聿修说要帮我们割稻呢。”
“这哪好意思啊,哪能叫你同学干活。”韩洪笑眯眯地又看过去,“等下小孟的衣服都弄脏了。”
孟聿修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拘谨道:“不要紧的,哥……一起干活速度能快点。”
韩烁给侄子的嘴里喂了颗糖,跟他大哥说:“没事的!衣服脏了就洗嘛,是吧孟聿修?”
孟聿修点了下头。
“走咯,割稻咯!”韩烁已经拉着孟聿修下田了。
韩洪见状也没说什么了,隔壁田的夫妻正好休息,他俩调侃道:“韩洪,今天你家还多了个帮手啊?”
“是我家小烁的同学,来给他补习功课的。”
隔壁田的女人攥着手笑:“这孩子是哪里的啊?人长得真不错,个子高,脸也长得漂亮,斯斯文文的。”
韩洪懂她的意思,他笑笑:“扯远了大姐,我家小烁还小,还得好好读书。”
“哪小了?我像你家韩烁那么大的时候,我家丁丁都生了。”隔壁田的男人拍拍韩洪的肩,“我看这男孩子挺好的,还是骑自行车过来的呢,你家韩烁眼光真不错。再说了,读书读呗,又没关系,毕业了就结婚嘛,他自己找了还省得你这个当哥的替他操心了。”
韩洪暗暗腹诽这俩夫妻,你俩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不是你家种的白菜。
他看着田里的交头接耳的两个少年,止不住地一阵发愁。
“你会割稻不?”韩烁见孟聿修下田后,将白衬衫的袖子卷得有棱有角,他忍不住打趣道,“哟嚯,割稻还这么讲究,跟写作业似的。”
打趣完后又见孟聿修左手握着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