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鸿眨了眨眼,这人应该说的是元定和官宝,“那是我弟弟,不是我儿子。”而后顿了顿,他神色怪异的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生孩子。”
可别想着没鱼虾也好,让自己代替跑了的女人去给他生孩子,那这人可就想瞎了心了,他没有那功能。
不过可见戎峰也没想到这一步,于是神色也是一愣,甚至有些尴尬,一双鸳鸯眼在边鸿的注视中当即别开了视线。
山风料峭,边鸿被吹的发抖,男人过来拉他,但被边鸿下意识躲开,两人之间的气氛焦灼中透着尴尬。
“先回吧。”男人后退一步,给边鸿让出空间。
边鸿没动,他对接下来的事心里打鼓,虽然生死无所谓,但是要晚上陪男人睡觉的话,他还是迈不动步,何况是一个如此健壮的男人。
他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只有被人家按在身下随意摆弄的命。
“你走不了,已经合籍了,想解籍,要明年开春。”
那天李三棱怕夜长梦多,连夜把边鸿的户籍送到了上头州府衙门,以夫妻的名义,落在了戎峰的户籍上,想要拆开并拿出边鸿的户籍,走流程也得走到明年。
久久无语后,男人终于开口,“只装作夫妻,了老母心愿即可,她的病,或许撑不到明年,到时候你解籍,去留随意。”
边鸿想了想那个手掌温热,给自己递米汤,给自己披衣裳,叫自己“儿”的盲眼老妪,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反正他在这世上幽魂一缕,无处可去,若是能全他人的遗愿,也算是有所作为,何况是自己为了五十斤小米替嫁理亏在先。
就此,边鸿沉默的跟在高大男人的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回到了那个隐在灭蒙山下,炊烟袅袅的农家小院。
听闻两人回来的脚步声,戎母很是高兴,摸着墙下地张罗做饭。
老人常年缠绵病榻,已经许久不能下地干活了,但是今天精神头格外的好,做儿子的说什么也拦不住,于是只得依从。
一顿饭简单粗糙,但能吃饱,夜晚,老太太乐呵呵的回到自己房间里,离开前还贴心的给儿子关上了房门。
小院地处山脚之下,即便是屋内寂静无言,外头也能传进来风吹山野的林涛声,和各种动物的啼叫,时不时甚至还会传来几声零星的狼嗥。
边鸿睡不着觉,蜷缩在土炕的一角,倚着墙等天亮。
月光透过小窗上的油纸,落在横躺在土炕最边上那男人的身上,投射出一道仿佛山峦起伏的身影。
男人只一翻身,边鸿就一抖。他心理上认为与一个男人同处一室并没有什么,但是这人最好不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他甚至觉得很荒诞。但身体上,却不受控的恐惧戒备任何接近自己的危险源。
戎峰感受到了身后之人对自己的恐惧,这种感觉他太过熟悉,以至于都不用回头去看,于是他身躯僵硬着,又往边上挪了挪。
两人背对着彼此,中间似乎隔着一个寒风呼啸的鸿沟,谁也不再试图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