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远的目光落在他葱白有力的手指上,那样微凉又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在塔塔村那时,邬柳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他心底里蔓延,悄然滋长。
邬柳见他一直没说话,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
四目相对,他抬眸撞进席远那双隐晦不明的眼眸里,他身体一僵,尴尬地收回了手。
席远垂下的眉眼里,敛去几分遗憾的神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囊,说:“你给我的手串前段时间不知怎么的,绳子断开了,珠子散了一地,我把它们全部捡回来了。”
邬柳打开锦囊看了看,捻起其中一颗佛珠看了看,上面还有几道细微的裂痕。
席远:“我本来打算去塔塔村找你帮忙的,看能不能把手串修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了你。”
邬柳把佛珠放了回去,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无奈道:“这珠子已经坏了,修不好了。”
“可惜。”席远把锦囊放回了口袋里,瞥了一眼地上的吊灯碎片,余光扫过邬柳的腿时,看到了他的裤腿上沾了一团血迹,他猛地掀起邬柳的裤脚,果然看到邬柳的小腿上多了道伤痕,是被吊灯的碎片划伤的。
邬柳僵硬地看着他,眨了眨眼:“你在干什么?”
席远拧着眉头看他:“你的腿受伤了。”
“不要紧的。”邬柳丝毫不在意那道小伤口,反而看向了脸色苍白的席远,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给他诊脉。
脉象沉细无力,主阳气虚衰。
邬柳松开了他的手,刚想让他去抓点药,却看见席远蹲在地上,用手帕轻轻擦拭着他小腿上的伤口。
他的神情是邬柳从未见过的严肃和认真,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邬柳心里有一瞬间的混乱。
席远微冷的指尖偶尔会触碰到他的肌肤,触电般的感觉在他的体内迅速蔓延,他压下心头的异样,不知所措地缩了缩腿。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像风轻轻吹动书页,像羽毛扫过手心,像花瓣飘落脸上,动作很轻,却让人反复回味那个瞬间。
邬柳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打破秩序边界的感觉。
席远用一种强势又极其张扬的姿态,撕开了他心里那堵墙,让热烈的阳光从缝隙里洒了进来。
秩序被打破的新奇感和内心无法掌控的情绪同步而来,惊喜和恐惧交织。
邬柳低头对上席远那双温柔的眼睛,他攥紧了指尖,心脏仿佛跳得更快了。
席远:“我去找工作人员拿一下药箱,你坐在这里等我好吗?”
邬柳想开口挽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席远离开,他原本是想告诉席远,不用那么麻烦的,他的伤口并不深,说不定一会就愈合了。
席远带着药箱回来的时候,邬柳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蜷缩在椅子一角,身上的白袍宽大得像张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窗外的冷风灌进来,邬柳下意识地搂紧了身上的白袍。
席远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蹲在邬柳跟前,悄悄打量着他的睡颜,几根青丝落在他的脸上,席远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痒意,他伸手想要拨开那几根发丝,还没等他触碰到对方,邬柳已经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静静地看着他。
席远的手僵在半空中。
昏暗的灯光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暧昧。
席远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他把药箱打开,用酒精轻轻擦拭着邬柳腿上的伤口,他的声音低沉,微哑的声调听起来分外撩人:“会有点疼。”
邬柳并不觉得疼,只是盯着他那双漂亮又干净的手在发呆。
“你还想要买手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