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歆也惊得猛地抬头。
花厅门口,秦墨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那里。他依旧是一身红衣,张扬又肆意,此刻正斜倚着门框,手中把玩着另一支同样款式的袖箭。
他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那只差点碰到楚言歆的脏手上。
“啧,”他的语调依然那样懒洋洋的,却让花厅的诸位胆战心惊,“这么热闹?”
他的目光落在了脸色发白的楚昱昭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似笑非笑地开口:“楚二公子,好大的兴致。怎么,这是仗着承锦不在京中,就可着劲儿欺负人家妹妹了?”
楚昱昭的冷汗也下来了,他反应极快,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连连摆手,声音都提高了些许:“没有的事,五殿下您误会了!我怎会欺负自家妹妹?我只是……只是觉得萱萱平日总待在府里太过沉闷,这才想着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多结交几位朋友,绝无他意!”
这五殿下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带兵支援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时心乱如麻,拼命给赵霖等人使眼色,希望他们帮腔。
然而赵霖等人早已被秦墨的气势和那支钉在墙上的袖箭吓破了胆,此刻个个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出声。
秦墨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轻轻“呵”了一声。
他不再看楚昱昭,转而将视线投向一旁那位惊魂未定,伸着手的公子哥,继续把玩着手中剩余的袖箭,声音带着笑意,“见世面?本殿倒是头一回见,这世面是需要动手动脚才能见着的。”
话音刚落,他手腕随意地一抖。
“嗖!”
又一道寒光闪过。
这一次,袖箭几乎是擦着那公子哥的耳畔飞过,将他腰间佩戴的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击得粉碎。
那公子哥“嗷”一嗓子,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处迅速湿了一片,竟是吓得失禁了。
秦墨微微挑眉,脸上露出惊讶,他缓步向前走了几步,语气带着几分无辜的调侃:“哎呀,这可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作势要伸手去扶那位瘫软在地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见他靠近,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满身污秽和破碎的玉佩,手脚并用地向后猛蹭,口中语无伦次地哆嗦道:“不、不、不敢劳烦殿下!我、我自己滚!我这就滚!马上滚!”
说着,他竟真的像条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朝着厅外挪动,消失在众人都视线里。
秦墨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转瞬即逝。
他慢条斯理的转过身,目光再次扫过噤若寒蝉的楚昱昭以及其余众人,语气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的:“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本殿请你们喝茶吗?”
楚昱昭等人早已吓破了胆,闻言如获大赦,连场面话都顾不上说,纷纷低着头,争先恐后地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喧嚣浮华散尽,花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秦墨、楚言歆,以及几个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官家小姐和仆役。
秦墨的目光先是懒洋洋地扫过那群噤若寒蝉的小姐们,她们接触到他的视线,个个都慌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最后,他的视线才落到静静看着他的楚言歆身上。
他对她浅浅的勾了勾唇,然后对着那群小姐的方向,轻描淡写道:“今日赵公子这诗会,倒是别开生面。诸位小姐受惊了,早些回府歇着吧,免得家人挂心。”
说罢,他甚至没有再看楚言歆一眼,利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