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连走了都小半个月的时间,距离京城还有三天时间的路程时,楚惟决定找个驿站先休整一下,顺便在审问审问阿斐。
他们进了城,找了家旅店,用了晚膳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楚惟躺在床上,思绪再次飞回到了在丰州时进入幻阵时的情景。
他像是再一次的站在了乘风去的门前,看见“自己”正站在门前,透过打开的门缝,偷听到了些事情。
先掌门站在屋子里,看着周围的陈设,对站在他身旁的林守拙道:“临朝今日不会回来吧。”
林守拙点了点头。
先掌门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怀念道:“转眼都过去快六十年了,你我都老了。”
“若是她还活着的话,只怕如今这个掌门也不会由我来坐。”
林守拙说话一如既往的规矩:“掌门不比妄自菲薄。”
先掌门听了这话,脸上的凝重之感少了些,道:“你不必这么恭维我,师弟。”
楚惟知道,自己的师尊曾和林长老是师兄弟,师出同门,他师尊排第二,林长老排第三,在他们之上,还有位大师姐。
只不过楚惟没见过她,准确的来说,宗门新一代的弟子都没见过她,她就像是一个存活于老一辈们记忆里的角一般。
“我知道你还是对此事心怀怨念,可这是她的选择。”
先掌门对他这个师弟可谓是极其了解,只一个眼神,就看出了他眼中藏着的不甘。
林守拙装作听不懂的话,故意挑了个气人的话说:“掌门多虑了,身为青云山派弟子,为众生献身,是我等的荣幸。”
先掌门听了他这番赌气的话并没有生气,苦笑道:“你说你不生气,可这么多年,你都不愿意再叫我一次师兄,每回来找你,都是掌门掌门的叫着。”
林守拙仅剩的恭敬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的目光不再是故作矜持,反而透露出楚惟从未见过的愤恨之情。
“你既然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临朝走上跟师姐相同的路?!”
先掌门看见他终于不在维持,紧绷住的脊背终于放松了下来,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对他道:“所以,师弟你是不是也不想看到临朝献祭,不想看他年纪轻轻,就要用自己的命来补封印。”
林守拙不知他的意思,犹豫道:“当然。”
先掌门看着他,一点点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侧头贴着他的耳朵。
楚惟只来得及听到他说了一句“那么接下来我要你帮我一个忙……”,阵中的那个十五岁的“楚惟”就推开门去,对着自己的师尊和师伯大声质问。
现在的楚惟现在想来也多多少少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时太年轻气躁,还没等他们把话说全就横冲直撞的冲进去,随后就逃也似的的离开了“家”,至今也不知道当初先掌门究竟安排了什么事给林长老。
楚惟在那后来也打听过关于自己的那位师伯最后去了哪,结局如何。
但宗门其他长老都对此事避而不谈,他只从从前跟在那位师姐的院仆中得知,她以前就住在乘风去,名字叫应睿,是当年最有可能成为掌门的人选。
只不过在她二十岁时,宗门内部突然传来她的死讯,对外说是在外出时不幸因为意外受伤,最后伤重离世。
但是他们却没告诉究竟是因为什么意外,说辞含糊不清。
那院仆自然是不信,因为这位应师姐的能力宗门上下有目共睹,能让她都应对不了英年早逝的事,最对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