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得还挺紧。
萧彻猛地顿住,身体僵硬地停在原地,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多出来的那只手。
手指修长,因为醉酒透着淡淡的粉,此刻正牢牢攥着他的袖口,力道不容忽视。
再抬眼,看向床上那位。
林砚对此毫无所觉,砸吧了一下嘴,脑袋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了些,睡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理所当然。
仿佛抓住的不是当今天子的衣袖,而是自家床头的帷帐流苏。
萧彻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试着轻轻抽了抽手臂。
没抽动。
攥得死紧。
萧彻看着林砚那副毫无防备、甚至因为酒意散去一些而显得有点恬静的睡颜,再感受一下袖口传来的、不容忽视的抓握力。
他沉默了。
这算什么?
御前失仪?
不对,这已经超出了失仪的范畴。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是薅龙须,是……是……
但凡换个人,萧彻就要喊人将之拖下去杖责了。
也就是林砚,还能睡得没心没肺。
萧彻看着那只手,再看看林砚睡得红扑扑的脸,心头那点荒谬感和被冒犯的感觉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居然就真的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在林砚的床头站了一会儿。
直到确认林砚呼吸彻底绵长,睡熟过去,手上的力道似乎也松懈了些,他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将自己的衣袖从那只手里抽了出来。
动作轻缓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袖口解脱的瞬间,萧彻看着上面被攥出的细微褶皱,又看了看床上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的林砚,眼神复杂。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侧殿,只是脚步似乎比来时慢了些。
殿门轻轻合拢。
床上的林砚在梦里咕哝了一句,大概是骂周大人那群酒鬼。
而遥远的宫门外,几声压抑的痛呼伴随着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尤其是周大人,他错了,真的,他以为金影卫将林砚带走,是林砚得罪了陛下,把林砚带去问罪的,哪里想金影卫是来把林砚给捞走的,紧接着陛下就派人来打他们。
咬着牙挨揍时,周大人灵活的脑子也转了一圈又一圈。
林砚此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得圣心,不然那个金影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翌日清晨。
林砚艰难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