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陛下威武!
“至于北戎……”萧彻眸光转深,掠过一丝冷冽的寒芒,“彼辈逐水草而居,最畏严寒白灾,今岁寒潮早临,其境内水草必然提前枯竭,牲畜大批冻毙饿死乃意料中事,为求活路,其南下劫掠之心恐怕比往年更盛,边关守将已得朕密旨,严加防范,烽燧斥候,不敢有片刻懈怠。”
这一连串的安排,从民生到经济再到军事,考虑得周全缜密,几乎是滴水不漏。
林砚彻底听呆了,嘴巴微微张着,半天合不拢。
他看看萧彻,又想想自己刚才那点粗浅的担忧,深觉是跟摆烂摸鱼的同事呆久了,所以都忘记了,他眼前的人可是皇帝。
林砚内心的崇拜之情如同滔滔江水,奔涌不息。
【陛下牛逼!】
【这反应速度!这执行力!这未雨绸缪的水平!】
【我跟陛下之间的差距,大概隔了一百个武海闵!】
林砚人生中第一次看领导顺眼就是萧彻,这领导大方,工作也井井有条,跟着这种领导肯定不会亏。
萧彻听着脑子里那毫不掩饰的赞美,饶是帝王,指腹也几不可察地摩挲了下温热的杯壁,压下那点几乎要冲破沉稳表象的笑意。
今日这夸赞,虽用词直白粗犷了些,但胜在情感真挚,情绪饱满,听起来……格外顺耳。
“能想到百姓寒暖,心系黎庶,是好事。”萧彻目光落在林砚那尚未完全合拢的嘴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只是身为朝廷命官,光忧虑无用,须得落到实处。”
林砚一个激灵,立刻从“陛下牛逼”的震撼中回神,腰板下意识挺直了些:“陛下教诲的是,臣受教。”
【对对对,领导说得对!光喊666不行,得干实事!】
【所以陛下您看我适合干点啥?去户部帮数银子?去平准署盯着炭价?还是去北边给戍边将士送温暖?您一句话,我这就……呃,我现在是祠部司郎中,好像不能去别的地方吧?】
想到祠部司繁琐的公务,林砚总觉得将来哪一天,自己就会多长一个脑子。
萧彻将他内心那点起伏听得一清二楚,差点没忍住挑眉。
有趣,太有趣了。
“祠部司如今由你署理,一应祭祀典仪,关乎民心安定,尤其在此时节,更不可出半点纰漏。”萧彻语气平淡地给林砚那颗试图放飞的心套上缰绳,“将你手头份内之事处置妥当,便是首要之功。”
行吧。
砚内心哀嚎一声,面上却恭敬无比:“臣遵旨,定当恪尽职守,将祠部司事务打理周全,不负陛下所托。”
萧彻满意地“嗯”了一声,没白费他又是送猫又是送衣服的。
他目光掠过窗外愈发阴沉的天色,像是随口一提:“天色不早,今日便到此吧,李莲顺——”
在林砚换装游戏结束后,如同背景板般侍立在阴影里的李莲顺立刻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奴婢在。”
“去将前几日高丽进贡的那篓上品白参取来,让林卿带回去。”萧彻吩咐得轻描淡写,“天寒骤冷,易感风寒,拿去给你父母补补身子。”
林砚:“!!!”
贡品!
陛下说给就给了?还是一篓?!
巨大的惊喜砸得林砚头晕目眩。
【陛下大气!陛下您就是我的亲陛下!】
萧彻挥了挥手,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行了,起来吧,早些回去,莫让你父母挂心。”
林砚此时也反应过来,他可以出宫了!
在皇宫住的这些日子,他吃得好喝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还有御猫可以撸,还升了官,还有各种赏赐。
他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衣锦还乡?
陛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