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能将身为国之命脉的大部分商盐渠道收入囊中,二来哪怕是最差的结果都能将皇权从云初见手中刮几分下来。
实在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秦卿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握着油布的手如同被毒蛇咬住,下意识就要将它甩开。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破空锐响的劲风,毫无征兆地从他头顶上方袭来。
秦卿许头皮炸裂,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他来不及思考,身体猛地向侧面扑倒,同时反手将匕首向上格挡。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在死寂的石室中炸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一道乌光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狠狠钉入他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石壁,火星四溅。
是一枚三棱钉,钉尖幽蓝,显然淬了剧毒。
秦卿许就地翻滚,狼狈地躲到青铜鹤灯之后,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死死盯着暗器射来的方向,石室顶部一处不起眼的阴影角落。
那里空无一物,只有湿漉漉的石壁。
但刚才那枚毒钉,绝对是从那里射出的。
机关,还是玉簟或者她的人根本没走远,就潜伏在暗处,亲眼看着他拿起油布,然后射出毒钉,既是警告,也是逼迫他留下更多挣扎的痕迹?
他背靠着冰冷的青铜灯座,剧烈喘息,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手中的油布如同烧红的烙铁,更像是一张无形的催命符。
扔?
扔在哪里都会被找到,成为他心虚的证据。
留?
留在原处?手上已经沾满了药粉,如何留得下。
带走?更是坐实了私藏的罪名。
无论他怎么做,这张油布,都成了他无法摆脱的索命枷锁。
恐怕现在只有闯出去将这份药方取给那皇帝看看,才能求取一线生机。
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反而大脑飞速运转,药粉、暗器、玉簟,还有这不知属于何人的药方。
恍然大悟般嗤笑一声,看来这老不死的太后压根就没想过让他活着出去。
如果是让一个秦卿许去死很简单,但是如果让一个皇帝党派的人去死却很难。
秦卿许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枚钉入石壁、尾端仍在微微颤动的毒钉,幽蓝的钉尖在磷火映照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石室再次陷入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擂鼓般的轰鸣。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其中一双,来自那个看似恭敬、实则心如蛇蝎的玉簟。
哪怕是龙潭虎穴,我秦卿许也要闯出去,让她太后好好见识下秦家也并非好欺负的。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手中那张沾满了他指纹、汗渍的油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攥着的,不是药方,是玉簟亲手为他戴上的绞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