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烧鸡店时风允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秦卿许要用自己的名字打掩护,大大方方地问了出来。
“为什么啊?”他摇晃着杯中的茶水。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少年贱兮兮的笑容确实太像作假,秉持着这是主子不能打不能骂不能说。
“当然是因为……”
秦卿许突然拽着风允扑跪在地,将惊呼压成气音:“……龙纹玄靴!”
周边突然莫名其妙躁动起来,吵闹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秦卿许小心翼翼地再次抬头时,与那双淡漠中带着慈悲的琥珀眼眸对瞬间便视忍不住心惊。
“草民该死,冒犯龙颜,罪该万死!”立马跪下磕头,试图让这件事过去。
膝盖砸在粗粝的地板上,他死死盯着眼前那双玄底金线绣龙纹的靴尖,心脏骤停。
四周骤然死寂,连风允抽气的嘶声都清晰可闻。
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冰水浇下,秦卿许甚至不敢呼吸。
“草民该死,冒犯龙颜,罪该万死!”他额头重重磕下,青砖的寒气沁入骨髓。
衣料摩擦声响起,一截鎏金袖角映入低垂的视野。
那只手伸到他眼前,骨节匀称,指如玉削,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扣住他手肘。
秦卿许被生生提起,猝不及防撞进一双眼里。
琥珀色的瞳仁像凝冻的湖,表面浮着层慈悲的薄光,底下却幽暗得不见底。
喉咙仿佛被什么扼住,那句酝酿好的请罪卡在齿间。
指尖残留的触感冰凉如冷玉,激得他脊椎窜过寒颤。
可神使鬼差地,他竟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睫羽翕动,挤出破碎的低喃:“…好漂亮。”
话一出口,他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是错觉吗……
怎么感觉,被自己攥着的手甚至还有一丝丝的颤动。
鼻尖若隐若现的药味仿佛钩子一般若隐若现。
风允却吓得差点下跪,那可是皇上!
那可是天下最具有威严的人,公子喜欢美的事物是没错,但是不代表可以夸天子漂亮啊!
“陛下!这有失规矩……!”身边与其一起出游的大臣想要阻止他的行为被皱眉给劝了回去。
“公然触碰龙体,这是死罪啊!”
赶紧作揖道谢转身就想跑,穿着便服的天子也没有阻拦,反倒是那群侍卫不愿意放过他。
挥手让他们下去,束起一头乌发的帝王反倒更有少年朝气,只是淡漠地给了个眼神离开。
身边的大臣还在念念叨叨这次来京城是为给后宫添上几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可他确实也听不下去了。
身边的侍卫已经将包厢订好了,云初见确实也懒得和他废话,只直直朝着包厢内走。
倒是秦卿许最后愣在原地,看见了那位帝王似乎是无知觉地搓了搓那只被自己碰过细白纤长的手。
云初见转身时,袖中指尖仍在无意识蜷缩。
那少年掌心的温度与匕首抵喉的灼痛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他背脊发寒。
十三岁那年兄长的血溅在破破烂烂的里衣上时,也没让他这样失序。
暗卫影七察觉到帝王指尖的微颤,却听他淡淡道:“去查查,若是与此事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