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清从台阶上下来,走到林烬面前,“林公子,你刚回来吗?”
边上那个男子也跟着走了下来,他站在于婉清身侧,问:“婉清,这位公子是。。。。。。?”
“呀。”于婉清捂着嘴小声叫了声,“我忘了与你介绍了,子溪,这是哥哥的绣球赘婿,林烬。”
“林公子,这是哥哥的好友,白子溪。”
于婉清站在两人之间,分别介绍着。
白子溪收了扇子,与林烬行了一礼,“林公子。”
林烬只瞥了他一眼,什么动作也未做。
白子溪微微弯着腰,却没收到对方的回礼,他脸上略有尴尬,直起身,也没与林烬说什么,而是转头与于婉清说:“明儿个放榜,你可原随我一道儿去看榜?”
白子溪一说,林烬才想起明日是院试放榜的日子,不过那与他无关,考科举不过就是为了个“官”字,他已当过官,不和他的性子。
“好呀。”于婉清悄悄瞄了眼林烬,继续说着:“我唤哥哥一起吧,哥哥帮了你那么多,肯定也想看到个好结果。”
“那自然好,你便唤舟眠一起。”白子溪说。
“我说是你唤他出去的,哥哥肯定高兴。”于婉清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得高兴,林烬懒得站在这儿像个木桩硬听,索性与于婉清打过招呼了,他便大大方方推了于宅的院门,往里头走去。
“舟眠的绣球赘婿如何这么没礼貌?”瞧着人离开的背影,白子溪与于婉清说着。
“林公子是北方人。”于婉清答。
这话隐含的意思就是说北方人比南方人粗鲁,白子溪听着这话倒是受用,北方人离京城近,近水楼台先得月,科举上的优势令他们瞧不起其他地方上的人,白子溪虽还未到京城去参加接下来的考试,但也从那些秀才那边听了些话,久而久之他对北方人起了些偏见,尤其是京城内的人。
不过是占了出身优势,有什么好嘚瑟的。
“舟眠这几日。。。。。。可还好?”白子溪问,那日他在茶楼看完了于舟眠抛绣球的全过程,手中杯子捏得都快碎了,却还是笑意盈盈迎着同学说话。
“你怎么只问哥哥呐?都不关心我?”于婉清不满道。
白子溪赶紧改换口风,“哪儿呀,我自然更关心你的。”
后头人说了什么,门一关林烬便听不得了,瞧着两人像是郎有情妾有意一样的,无非就是说些什么情情爱爱的话,实在没必要费心去听。
林烬沿着前院小道走入后院,到了于舟眠的房前,他抬手、屈指,指关节敲在木门上,发出叩叩的轻响。
没一会儿红雀就来开了门,但是红雀的状态比早上见着时颓了不少,见着林烬一副丧气脸,语气低落,“林公子。”
林烬就是神经比竹子还粗,这时候也得嗅出些不寻常的意味来,更何况林烬根本不是粗神经,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红雀开口想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回林烬,“林公子你问哥儿吧,我去厨房叫人做几道哥儿爱吃的菜。”
说着他便垂头丧气地走了。
林烬一脸莫名其妙,他推了房门走进去,夕阳从窗户照进来,映在于舟眠的脸上,于舟眠微垂着脑袋,额前的秀发耷拉下来,一片阴影之下瞧不清于舟眠的表情。
他穿戴整齐坐在房内的圆桌边,两手平放在圆桌上,像个木雕一般,听着林烬走进来都没有一丝动作。
虽说林烬与于舟眠只认识了三天,但于舟眠一直翩翩有礼,从没有出现过不理人的情况。
林烬拎着纸袋进了屋,把纸袋轻轻放在圆桌上,桌上放了两个茶杯,应是有人来过了。
于舟眠那杯水还满满的,对面这杯水低了些,杯子上还印了些红红的印子,像是脂膏印。
“病人坐在这儿发愣,可是不想好了?”林烬道。
“林烬。”于舟眠缓缓抬起头来,他看着林烬,眼中一片灰暗,“九日之后,我们就要成婚了。”
原来是于夫人来过了。
这时候于舟眠正在消沉,林烬也没有缺心眼道能说出他昨日就知道的话来,他道:“成婚便成,之前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