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动!”
六安还欲阻止,宋宝媛忽地厉声。虽然声音不大,但仍将他吓得一动不敢动,神色复杂。
风声掩盖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令里头的人一无所知。
直到房门被打开。
江珂玉从屏风后走出来,“回来得这么快,是忘拿东西了吧。”
屋内热气弥漫,如在烟雾之中。
江珂玉只着白色亵裤,上身裸露,漂亮的锁骨和劲瘦的腰身上还残留着沐浴过后的水珠。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用干净的布巾擦着脖颈,根本没看进门的人是谁。
但除了房门被推开,再无其他动静。
不对劲,江珂玉有所察觉,抬起头来。
宋宝媛站在面前,风雪从敞开的门口灌入,拂动她的衣摆,为她周身笼罩寒意。
她古井无波的视线落在江珂玉半散的乌丝遮挡,但依旧可见白皙的右肩,其赤裸的身体上确有疤痕,但那是离心口很近的一处旧伤。
江珂玉霎时僵住。
果然,宋宝媛心想,骗人的。
果然是骗她的。
她跟个傻子一样,被同一个人,戏弄一回又一回。
“阿媛?”
宋宝媛转身就走。
“阿媛!”
江珂玉下意识追去,走了两步折回,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物,一边穿一边跑。
“阿媛!”
宋宝媛加快了脚步。
在走廊的拐角处,她还是被拉住,被迫回头。
“阿媛。”江珂玉的衣衫单薄且系得凌乱,眉目之中难掩慌张,“我、你听我解释。”
宋宝媛重重将他甩开。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江珂玉绕到她前头,挡住她的去路,“你之前对我那般抗拒,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这哪里是下策,明明是下作!”
江珂玉眸光微滞。
虽知是自己有错在先,但心头仍涌出了委屈,“我只是想离你和孩子近一些,你何至于这样说我。”
宋宝媛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你明日还是回府去吧。”
“为什么?”
江珂玉心中焦躁,但此时此刻又不得不逼自己冷静,“这里明明也是我家,我为何不可以留下。我现在已经可以腾出时间照顾你和孩子,只要我在,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这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你就是容不下我?”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宋宝媛攥紧了手心。
江珂玉当真不明白,“我该清楚什么?”
宋宝媛别过脸,“我知道你做不了忘恩负义的人,要回报爹娘养育之恩,所以不得不对我负责。但既已和离,你不情愿,我也不需要,又何必再虚情假意。不仅苦了你自己,还要恶心我!”
下作。
恶心。
这样的字眼像针一样扎在江珂玉心上,令他心颤。
“虚情假意?我待你好,你觉得都是虚情假意?”
“是!”
过往的事情再在脑海里浮现,宋宝媛难受至极,“你自己心口不一也就罢了,你还要教承承对我撒谎!他还那么小,难道就要学着做一个像你一样的骗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