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江岁穗扑到她身上,“我暖和!我捂得可暖和了!”
宋宝媛连忙搂住她,灼热自胸口蔓延开来,消解她满身寒意。
“我也很暖和。”江承佑说着,也张开双臂往娘亲身上扑。
但被爹爹揪住了后衣领,在离娘亲咫尺距离时再也前进不得半分。
“啊啊啊!”
他如同被拎住的小鸡崽,不满地扑腾着,“娘!爹欺负小孩!”
江珂玉用力一拽,将儿子拉入怀中,然后腾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就你最吵。”
“对对对!”江岁穗回过头来附和,一个劲地点头。
宋宝媛哑然失笑。
江承佑不服气地用脑袋撞向爹爹胸口,像头倔强的小牛,没个轻重。
江珂玉闷哼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催促道:“上来吧,别吹风了。”
待宋宝媛抱着女儿走进马车,车帘落下后,还在外头的江珂玉反手揪住江承佑的耳朵,压低声音诽谤,“不把你爹当人是不是?”
“疼!”江承佑皱着小脸。
“你还知道疼?”
风雪声有些大,马车里的宋宝媛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以为江珂玉右肩的伤还没好,所以不方便抱儿子进来。于是放下女儿后又撩开车帘,去接儿子。
车帘撩开的一瞬间,江珂玉迅速改换动作和神情,和睁圆眼睛的江承佑满是“和谐”。
两双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她,宋宝媛愣了愣,心生怪异,“你们、在干嘛?”
“哦,给他掸掸雪。”江珂玉面上淡定,用手扫了扫儿子的脑袋顶。
江承佑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宋宝媛心中狐疑,但也无从质询。她伸手将儿子接过,转身回了马车。
“炉上有姜汤。”江珂玉跟在后头,“你趁热喝,暖暖身子。”
说着,他解下身上的裘衣,随手盖在了宋宝媛身上。
自然得,就好像做过此事千百遍。
裘衣上是他的体温和气息,笼罩而来的那一瞬间,宋宝媛虽再也感觉不到寒冷,可心头却无端涌出一股不安感。
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总是站在屋檐下,等待忙到很晚很晚才归家的夫君。
冬天也不例外。
她总是衣着单薄,夫君会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加快回家的脚步,并且褪下自己的裘衣,盖上她的身上,还问她,“怎么穿得这么少。”
她总是含糊其辞地说:“刚刚在屋里,一点都不冷。”
但其实,她是故意的。
因为这是,他们床笫之外,姑且可以算得上亲密的地方。
恍惚之中,宋宝媛想起,自己好像有过很长一段平淡又满足的婚后日子。有温柔体贴的丈夫,有活泼可爱的孩子,有富足安稳的生活……
*
许是因为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回到家后,两个孩子依旧很兴奋,全无睡意。
沐浴过后的宋宝媛坐在床榻里侧,看着眼前扭打成团的孩子,打了个哈欠。
她忍不住出声制止,“好了,不要闹了,承承回自己房间去睡觉吧。”
江承佑扒开了脸上妹妹的脚,“那明天早上,娘亲陪我堆雪人吗?”
“傍晚好不好?”宋宝媛耐心商量道,“白天娘亲有事情。”
江承佑撅了撅嘴,“那还是让爹爹陪我算了。”
宋宝媛难掩诧异,“稀奇,你怎么不怕爹爹了?”
“因为爹爹最近可好了!”江承佑蹦起来,手舞足蹈,“他陪我蹴鞠,踢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