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以前,江岁穗一定会问,为什么不可以一起睡。
但或许是隔得太久,已经习惯在爹娘之间选一个,她跑回屋时,竟没觉得哪里不对。
*
夜深人静。
江珂玉借着月光,盯着在身旁已经熟睡的两个孩子。
他伸手拨了拨女儿黏在嘴唇上的碎发,又给儿子提了提被褥。
他自己,毫无睡意。
躺在床上空想了许久,他觉得闷得慌,所以蹑手蹑脚下床,披上外衣走向门口,将房门虚掩后,在门槛边坐下。
吹着凉风,舒服了许多。
但这种轻松,只是暂时的。
原本就蹲在门外的六安被他吓了一跳。
“郎君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江珂玉摆了摆手,“你去休息吧,这不用你守着。”
六安脚步迟疑,“郎君该不是因为夫人没记住您生辰,要独自对月黯然神伤吧。”
江珂玉:“……”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诡异呢。
“不是。”
“还有更不好的消息,郎君您想现在知道吗?”
江珂玉诧异地看向他。
六安挠挠头,“主要是怕您现在听了更睡不着。”
“说。”
“刚刚阿启来过了,他说夫人其实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只是懒得搭理你。”
江珂玉:“……”
“还有,阿启说他以后不能再跟您汇报夫人的行踪了,夫人、啊不是、小姐不准。”
“小姐?”
“最后一件事,小姐不准任何人再叫她夫人。”
江珂玉垂首。
良久,如自嘲般低笑了一声。
“这是要跟我彻底撇开干系。”
六安挑眉,“郎君有没有想过,您对夫人……啊不,小姐,不是兄妹之谊,而是男女之爱呢?”
江珂玉莫名心中一颤,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少添乱。”
六安:“?”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尤若五雷轰顶。
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那不然,郎君在难过什么呢?”
刹那间,江珂玉心跳骤停。
脑海中似有一根弦绷断。
是啊,作为兄妹,分开居住、改变称呼,不都是应该的吗?
可他为什么为此烦闷,不愿接受。
甚至,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