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日进进出出的是同一张门,但两个人却没有撞见过。
等到千仟茶楼重新开业的这一天,宋宝媛作为掌柜,却没有出面,而是让许评笙代替她迎客。
许评笙身兼数职,自然是涨了工钱。
宋宝媛亲自相迎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答应来演出,但不愿意暴露自己是谁的卿泽公子。
卿泽不愿与人多谈,宋宝媛将他领进他的位置后,便进了楼上正对其位置的雅间,静静等待。
虽是诚心相邀,但宋宝媛并不确定,琉安郡主会不会来。
在她的猜测中,郡主本就是爱热闹的人,又有卿泽公子做幌子,她觉得郡主会来的可能性很大。
果然,没多久她就听到楼下传来一声“琉安郡主到!”
宋宝媛松了口气。
雅慧风流,这位郡主皆占,也算是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人物。
当今圣上与太后并非亲生母子,圣上登基初期,太后掌权。等圣上成长了,局面便开始发生了扭转,母子相互夺权,党争激烈。
琉安郡主,在两年前的宫变中偷偷藏下了玉玺,成了如今圣上大权独揽的最大功臣之一,自然不同凡响。
“宋宝媛。”琉安绕着茶楼上上下下走了一圈,才进独属自己的雅间,“你这整得还挺像样。”
“郡主谬赞。”
琉安微微眯着眼打量她,“怎么瞧你和上次见面不太一样。”
宋宝媛失笑,“哪有。”
琉安轻哼,“说吧,专门请我来是做什么?不可能真喝茶吧。”
宋宝媛着手烹茶,“爹爹以前告诉我,开铺子,要请贵客压阵,旁人才知,咱们是不好欺负的。”
“谁敢欺负你啊。”琉安不假思索道,甚至翻了个白眼,“前几天江少卿为了找孩子,可是差点把整个京城翻了个遍。”
宋宝媛怔了怔。
半晌才道:“我已经跟他和离了。”
“可我刚刚还在楼下看到他了啊。”
宋宝媛下意识往外看去,自然是看不到的。
她晃晃脑袋,不愿浪费心思去想他。
“不管怎样,既已和离,总是不比从前。我万万不能,将一切都依托于他。”
琉安微微讶异,若有所思,“你该不是,想投靠我吧。”
不等宋宝媛回答,她又自顾自摇了摇头,“何必多此一举,你若只是不相信江少卿,寻个男人再嫁了就是,凭你这张脸,又不难。不过……想找个比江少卿更好的,确实不太可能。”
“再嫁一次,重蹈覆辙吗?”宋宝媛唇角上扬,却不见笑意。
转瞬即逝的怅然从她眼中划过,“想要知道,不依托男子就能立足的办法,自然得请教已经做到的人。”
琉安挑了挑眉,往前倾身,看向对面之人的眼睛,“可依附男人是最简单的,对你而言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你又何苦要挣扎反叛。”
她屈起的食指敲了敲桌子,“你知道你儿子失踪的时候,江少卿为了找他,越权了吗?”
宋宝媛眉头轻蹙,诚实回答:“不知道。”
“他小小一个大理寺少卿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动用那么多人,他不仅滥用职权,还动用了他本没有的权限。可是……这几日朝上风平浪静,半个参他的人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谁不能确定,江珂玉手上没有他们的罪证。”
琉安摇着头笑道:“圣上只是罚他俸禄,不痛不痒,摆明是要保他。这种情况下,谁敢和圣上对着干?纵是对他不满,也不敢正面冲突。”
宋宝媛对此一无所知,此时听到,心中也未起多大波澜。
他这么厉害,作为他的妻子却还是没有被尊重,不是更加证明了,她的不重要吗?
“所以,宋宝媛,江少卿可是前途无量。不要他,而是投靠我这等只有恩宠,没有实权的人,可太不明智了。”
宋宝媛垂眸,“他的前途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