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珂玉无奈,一边问他“你爹怎么样了?”一边上前,拍拍许评笙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许评笙犹豫片刻,见掌柜的没反对,便识趣地让开了位置。
“还是老样子,起不来床。”张烙回答道。
江珂玉接了许评笙的笔,“我不可能不管你,你若是真这么执着,那就各退一步,我替你筛了人再走。”
宋宝媛不看他,也不说话。
江珂玉当她默许,继续问道:“你不是有好几份工吗?怎么还来这?”
“那些都是临时的,干完就没了,现在又得找新的。”
此人在江珂玉心里有过刺杀户部侍郎的嫌疑,大理寺的情报处也暗地里全面调查过,告知他的结果是没有问题,所以他不再多问,看向另一人。
“你呢?名字,年龄,来处。”
一直沉默的少年郎终于开口,“我叫岑舟,十七岁,是两年前从漳州逃到京城的难民。家人在逃难中失散,所以孤身一人。”
“这两年做了什么?”
“白天找家人,晚上在码头干苦力维持生计。”
江珂玉目带审视,“家人找到了吗?”
岑舟摇了摇头,“没有,所以想换个地方换份接触人多的工,继续找。”
“把手抬起来,摊开看看。”
岑舟照做,将自己满是茧子的手袒露人前。
宋宝媛看了心惊,才十七岁便有一双如此饱经风霜的手,想必吃过不少苦头。又逃难又与家人失散,当真是可怜。
江珂玉却眉目一凛,“你这手上的茧子,不像是做搬运的苦力,倒像是拿刀剑的。”
“除了码头搬运,期间也干过许多杂活,跟西街上的王屠夫也学过一阵。”
江珂玉神色冷漠,把纸上自己刚刚写下的岑舟二字划掉,“此人不能要。”
“为什么?”宋宝媛不解。
“说的话前后矛盾。”江珂玉耐心解释,“而且之前不在京城,是不是真如他所说,自己是漳州来的难民难辨真伪。”
“可是他……”
宋宝媛本欲为此人说几句话,但刚一扭头就对上江珂玉严肃的视线。
岑舟见他们不要自己,连忙辩解:“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字都没撒谎,我什么都会干,什么都能干!而且很听话!”
知道改变不了江珂玉的判断,所以他央求的对象是宋宝媛,后者也确实心软。
“可是他……”
“可怜?”江珂玉挑眉,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宋宝媛垂下眉眼,“两年前的确有很多漳州难民来了京城,不是对得上吗?”
“江承佑撒谎都知道要挑不好戳破的说。”
“承承不会撒谎的!”
江珂玉:“……”
“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在撒谎,再说了,他也不至于大费周章伪造身份,只为了来我这当个跑堂吧。”
江珂玉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宋宝媛没觉得哪里不对,“我想留下他。”
“阿媛。”江珂玉扶额,实在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选择那么多,何必要个有风险的。天底下可怜的人数不胜……”
“小姐!”
巧月毫无预兆地从后厨蹦出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她身后,还有端着糕点的荷月。
一出来见这么多人,原本兴奋的巧月脸上一僵,“郎君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