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云宝不晓得梦中侯府是怎么辨认出两位少爷身份的。
他要是直接跟家人说自家弟弟是抱错的,只会被当成信口胡诌。
不然就瞒着真假少爷一事,届时拦着真假少爷相认?
云宝皱皱小鼻子,心说:好孩子不可以撒谎。
那是约束好柳家,要他们不要在真假少爷身份明了后,上门讨嫌?
可以试试,但云宝觉得真假少爷和侯府本身就看不过柳家,柳家再安分也不一定讨得了好。
就像隔壁二爷爷家,看他们家不顺眼就是不顺眼。云宝多吃个果子,二爷爷家的都要说他“馋猪”。
想到这,云宝不满地噘嘴,谁家小孩不馋嘴?二爷爷家的就是不喜欢他!
又或是……又或是……让柳家变得和侯府一样有钱有势?
云宝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得转了两圈,而后眼睛越来越亮,觉得自个儿找到了全天下最好的法子!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其实何止夫妻?但凡和贫贱沾边都不是什么好事。
真假少爷斗成那样,归根到底不就是柳家太贫贱了?
若是柳家有钱有势,就算两家小孩抱错了,也不至于说什么真少爷假少爷,只有真弟弟假弟弟!
若是柳家本身就有钱有势,柳家人也不需要去找侯府打秋风讨人嫌。
可问题来了,柳家一个地里刨食的农户要怎么变得有钱有势呢?
云宝低头,云宝沉思。
半个时辰后,云宝跑回家中,抓着他奶的衣角说:“奶!云宝想考科举!”
柳家奶奶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热着灶子。
概因她这小孙儿想要的实在太多了。
自会说话以来,就时常有惊人之语。
一会儿说什么想飞上天当什么喜之郎;一会儿说什么要让田里的稻种杂交生出好多稻子……
诶哟,听听这话,什么杂交不杂交的,简直羞死个人。
与此相比,这小娃儿说要考科举,听上去倒也没什么。
云宝看出他奶没在乎他的话,气得一屁股坐在了木柴堆上。
小小的人儿连说话都没什么重量。
别说他奶,到了饭桌上,云宝再提科举一事后,全家都只哈哈大笑了两声,便聊起了别的事。
“老三家的,给刚出生的小侄子起好名了没?”云宝大伯问云宝他爹。
云宝他爹柳三石挠挠头,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后,最后把眼神定格在饭桶上说:“不然就叫这小崽子饭桶?能吃是福啊!”
乡下人均起名废,常常看到啥就给孩子取啥名。
好比云宝之所以叫云宝,就是出生的时候云霞漫天。
而云宝这假弟弟就没这么好运了,给他取名的时候,柳三石偏偏只看到了饭桶!
柳家一家上下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只点着头,说柳三石说得有道理。
唯有小云宝目瞪口呆,只叹道难怪那真少爷回了侯府后,就不愿回柳家。
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还天天被叫“饭桶”,这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