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他那群富二代小团体的朋友都一个劲儿地吹捧,极尽赞美之词夸应浔游得好,要是被隔壁的女孩子看到,一定会迷晕过去。
应浔不以为意,早已习惯恭维。
忽然,更衣室那边传来一阵骚动,吵吵嚷嚷,还提到了自己和小哑巴的名字。
应浔被吵得不耐烦,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就去了更衣室。
还没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个跟班跑到眼前:“浔哥,我就说你的那个哑巴狗不对劲,你知道他刚才干什么了吗?趁你不在,偷偷拿你的衣服闻。”
“对,我也看到了,捧着你的衬衫放到鼻子上嗅,好端端的,他干吗要闻男生的衣服,还闻了好长时间,是不是变态?”
“都说了让浔哥你离他远一些,不要对他那么好,一个哑巴……”
七一嘴,八一舌。
听得应浔心里十分烦躁。
不知道谁提了一句“同性恋”,喜欢男人的人,性向扭曲。
那时候,应浔还生活在南城,一家人没有搬来现在的京市。
相比于大城市的繁华、包容和开放,同性恋在那时候的南城是一个小众新鲜的词汇。
“怪不得我们每次看A片,他都躲得远远的,原来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就算喜欢男人,他一个保姆的儿子,还是个哑巴,怎么敢肖想浔哥?”
应浔神色复杂,看向被众人围攻的小哑巴。
缩在更衣柜的角落,颓丧地垂着头,旁边地板上散落着自己刚才换下来的那件白色的校服衬衫。
也是这时,应浔才注意到初次见到的瘦瘦巴巴的男孩蹿出很高的个子,整个身躯团在角落,像一只做了错事不敢看主人的大狗狗。
额角也好似受伤了,蜿蜒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应浔张了张口,想问什么。
游泳课老师在这时回来了,呵斥大家不好好练习,都挤在更衣室做什么。
于是,连应浔自己都不知道要开口问什么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嘴边,只扔下一条干净的毛巾,让小哑巴把额头上的血迹擦一擦。
那个下午,周祁桉是个“喜欢偷男生衣服闻的变态”的消息在学校迅速传开了。
当天晚上,应浔家里聚餐,他的姑姑丢了一条金手链,认定是应浔家的保姆拿的。
姑姑性格尖酸刻薄,觉得只有保姆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应浔的妈妈极力解释,周阿姨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不会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这件事最后以姑姑的手链在洗手台旁的垃圾桶里找到告终,姑姑在妈妈的坚持下勉为其难地向周阿姨道了声歉。
第二天,周末,应浔早上醒来,发现屋子里有些空荡。
早餐已经做好了,可是周阿姨和小哑巴都不在。
他问母亲,才得知周阿姨已经辞职,带着小哑巴离开了。
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应浔说不清。
意外,空落,觉得妈妈在和自己说笑。
周阿姨在家里做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辞职?是因为昨晚被姑姑误解的事情吗?
还有小哑巴,怎么会不和自己说一声就离开?
应浔觉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说不定母子俩只是暂时有事,过不久就会回来。
可紧接着周一他去学校,听老师说小哑巴转学了。
应浔有些懵。
立刻给小哑巴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