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傅敏玲疑惑地走近,目光落在平板上,摄像头正对着桌面,画面里,一只修长劲瘦,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一支普通的黑色水笔,在摊开的草稿纸上行云流水般地书写着复杂的数学公式,笔尖移动间透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
听到傅敏玲的声音,那只书写的手顿住了。随即,平板电脑的视角被移动抬高。屏幕里的画面一阵晃动后,一个少年的脸庞清晰地出现在镜头里。
眉骨清晰,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下颌线条带着少年人少有的利落感,眼睛深邃沉静,此刻却因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长辈,而带上了的一点点局促。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对着镜头,努力牵起一个礼貌的笑容:“阿姨好。我是向风和的同学,周颂。”
“明明是周老师!”向风和立刻在旁边大声纠正。
周颂一听,那点局促瞬间被无奈取代,他侧头对着镜头外向风和的方向,很自然地低声啐了一句,带着点熟稔的亲昵:“向风和,别瞎叫。”
看着他两的互动,傅敏玲莞尔一笑。
她伸手轻拍了一下儿子蓬松的发顶,友好地跟周颂打招呼:“周颂同学好。”
她目光温和地看着屏幕里那张过分俊朗又带着冷峭感的年轻脸庞,笑意加深,“这周老师还真没叫错,风风不是说不写作业吗?我可是连怎么哄你老师的借口都帮你想好了。”她促狭地瞥了儿子一眼,“这不是写得挺好的嘛?!看来还是小周老师教导有方。”
向风和夸张地捂住头,顺势就歪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拖长了调子哀嚎,“妈——!轻点!周老师学神!大才!没有他,这些题我可是一道也不会写啊!”
周颂看着向风和无语了,简直拿他没办法。
傅敏玲看着儿子这副赖皮样,也不恼,伸手在他胳膊上肉多的地方轻轻拧了一把,转头对着周颂,语气轻快的道:“周颂同学,有空来家里找风风玩呀!好好治治这个懒鬼!”
周颂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好的,阿姨。”
向风和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不满地嚷嚷起来:“妈!你还真把周老师当家教啦?请人上课得付工钱!你给人发工资吗?”
傅敏玲被儿子气笑了,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挺有钱吗?自己请的老师自己发呗!我插花去了,不打扰你们写作业了!”说完,她优雅地转身,裙摆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头也不回地飘出了书房,还顺手带上了门。
留下向风和对着屏幕里的周颂撇嘴抱怨:“看吧!我妈比你更像姓周的!周扒皮!”
周颂忍不住叹气:“姓周的怎么惹你了?”
向风和瞬间秒怂,“错了错了!周老师!我错了!周老师可是全世界最无私奉献的人!”
周颂脸上一阵抽搐,:“向风和,”他看着屏幕里向风和略显稚气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看你别叫向风和了,改名吧。”
“啊?改啥?”向风和一脸疑惑。
“你就叫向三岁,比较符合你的气质。”
向风和:“……周老师!你人身攻击!”抗议声立刻响起,他气鼓鼓地在镜头前朝着周颂挥舞拳头。
窗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暖洋洋地洒进来,铺满了两个少年无声连接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