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朝颜终究按捺不住好奇,把疑问说了出来:“让尘公子手艺这样好,为何不给自己做一副完整的面具?”
让尘闻言,抬手轻轻摸了摸左脸的疤痕,随即笑了笑,眼底带着几分通透:“自打我学会制面具,来求面具的人络绎不绝。有人想躲仇家,有人想扮贵人,个个都想靠面具换个身份。我留着这半张脸,既是警醒自己,也是提醒他们,面具终究是假的,藏得了容貌,藏不住本心。”
听他这样说完,朝颜不禁向她投入钦佩的目光。
恰在此时,里屋的门帘被揭开,苏泽兰走了出来。
看到苏泽兰与之前的完全判若两人的样子,朝颜顿时眼前一亮。
让尘的手艺果真名不虚传!
此时的苏泽兰,除了那双囧囧有神的眼睛,与之前再无一点相同。
辞行时让尘再三强调,苏泽兰的面具最多维持三个月的时间,待时间一到便会自然脱落。
终于,一切准备妥当,时间有限的苏泽兰与朝颜马不停蹄地赶往重南山。
一路上朝颜只觉得越走越荒凉,路上竟遇到好几处小土匪的据点。所幸有苏泽兰在身边一切都是有惊无险。
终于他们来到了重南山山脚下的小镇子里。
二人将马和多余的行礼留在驿站,扮做受难的灾民潜入镇子。
看着路边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乞讨者,朝颜心里一紧,不情不自禁%抱紧怀里破烂的药箱。
苏泽兰警惕地扫过直直盯着二人的几人,拉起朝颜的袖子叮嘱道:“情况不对,不要左顾右盼,我们先去找这个地方的官员,询问一下重南山的具体情况。”
朝颜正欲回答,突然感到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角。
低头,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柔柔地开口:“姐姐,给我一点吃的吧。”
闻言朝颜焦急的在行囊里翻饼子,可那丫头竟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所幸苏泽兰手疾眼快地扶住了那个丫头才没有跌着。
朝颜掀开她破碎的袖子,枯瘦的手腕让朝颜心中一颤。
摸了一会脉,朝颜不禁感叹道:“怎会这么虚弱!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她与苏泽兰抱着那丫头向一家铺子讨水,可惜那主家嫌弃得冲他们摆摆手,只吐了口唾沫大骂道:“晦气。”
朝颜顾不上争辩,与苏泽兰抱着她来到一处装修好些的茶楼。
“唉唉唉!往哪儿走了?”
“小二,快拿些糖水来。”
小二撇了一眼他们,不屑地说道:“想要糖水?先拿钱来,没钱就感觉滚开。”
忍无可忍的朝颜喊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店小二白了一眼朝颜,正欲挥手赶人,突然眼前一亮,瞬间变了一副样子:“两位快里边请,稍等,糖水马上就来。”
原来是苏泽兰递出来一块碎银子。
很快那小二谄媚地端了碗糖水出来。
朝颜小心给那丫头喂了些糖水,渐渐的那姑娘有了苏醒的迹象。
她的眉头皱在一起,艰难地睁开一双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朝颜眨了又眨,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朝颜手忙脚乱地抬手帮她擦眼泪。
“乖,别哭了。想吃什么告诉姐姐我买给你。”
“谢谢哥哥姐姐。我……我想吃对面街头那个粗粮饼。”
听到她想要的东西,朝颜心里又是一酸,“好好好,你先别哭了,我去给你买。你先与这个哥哥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