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倩不在意地说:“一架钢琴而已,又不是买不起。”
跟这个女人说话,真的能把人气死。
无数次想要摔门离开,又无数次忍耐下来,宋悠然点点头说:“好,一架琴而已,那尾款你来付。”
他拄着拐杖朝大门的方向走,魏倩拦住他:“我给冬冬买琴,又不是给我家里买!”
宋悠然垂眸看着面前的女人,实在想不明白,谢雪柔为什么看中这种人。
魏倩又开始哭哭啼啼:“……你动不动就冲我发脾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也是人啊,我也有感情,也会伤心难过……”
宋悠然打断她:“如果你是人,就不要每次日子刚好一点就作死。”
魏倩声音变大:“我就买一架琴,怎么就作死了?你要是不想买,就把雪柔姐的遗产还给冬冬,让雪柔姐给冬冬买,我们不花你的钱。”
哦,原来在这里等他呢。
宋悠然寻了把椅子坐下,有些事情不讲开,某人还以为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还以为你守着谢冬是对他有爱,没想到你看中的是他可以继承遗产的身份。”
魏倩羞得面红耳赤:“我没有!我今天提遗产,都是因为你做事太过分。”
“言由心生,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宋悠然冷笑,“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妈妈没有留下很多钱,倒是留下一笔不小的债务,这笔债务,你生二十个谢冬都不够还。你要是想要这笔债务,我求之不得。”
他呵呵笑:“怎么?你不相信?那我给你一个联系人,她是帮我妈妈处理身后事的律师,你和她联系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现在就打电话,不要到后面又说我串通外人欺骗你们。”
魏倩进去房间打电话。
宋悠然独自坐在外面等。
这样的等待在谢雪柔刚去世时经常发生,那时他年纪小,许多事情都要靠大人出面,只能坐在会客室里等,等大人推开门,给他一个结果或是一个选择。
魏倩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她问宋悠然:“为什么会这样?”
宋悠然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笑着说:“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谢雪柔开车时跟人吵起来了,对方是她的债主,威胁她再不还钱就闹到她家里。她爱之惜之的那个男人不仅是个短命鬼,还负了她,给她留下一堆烂摊子。
“我妈妈为了帮他,把全部身家都赔进去了。你想帮谢冬要我妈妈的遗产对吧,我可以给你们,剩下的钱你们来还吧。”
魏倩茫然:“我不知道,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自己上天的宠儿,天底下的好事要落到你们头上?别做梦了,前面倒霉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走狗屎运?眼睛擦亮一点吧,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再痴心妄想了。”
魏倩束手束脚走到宋悠然面前:“悠然,我错了……可是,你是冬冬的哥哥啊,冬冬没爹没妈,还这么小,你不能不管他啊。”
又来了。
宋悠然挑眉:“我没有管他吗?我还要怎么管?”
魏倩蹲下来,再次变成恭顺温柔一心为他人着想的无私女人。
“悠然,你从小住大房子,身边有人伺候,锦衣玉食,没受过苦。冬冬和你不一样,他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不管他,他可能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宋悠然看着魏倩的眼睛:“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你们宋家有那么多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多养一个孩子……”
“宋家的钱和你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宋悠然打破魏倩的痴梦,“我不是宋家的私生子,动不了宋家的资产。”
魏倩瞪大双眼:“你……你说什么?”
“话你听不懂,字你总该认识吧。”
当年的合约被宋悠然撕成了碎屑,他这边的没有了,宋宏涛的那一份肯定还在。他找宋宏涛的秘书要来一份电子版,把手机拿给魏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