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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闯联营(第2页)

“记下粮草位置,西北角有重兵把守。”萧承瑾勒马转向,“去锦源大营。”

他像一匹受伤的孤狼,在营帐间的通道上纵马狂奔,醉眼朦胧的乌戎士兵从帐篷里探出头,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哄笑起来,指指点点,只觉得这中原贵族许是醉酒忘形,竟无人下令认真拦截或抓捕。

马蹄未停,他又朝紫金天秤旗的锦源军营前奔去。

锦源哨兵初见王冠,本能地一怔,下意识让开半步。待看清那身熟悉的红衣玄甲的东奥装束时,惊愕的呼声才骤然炸开:“是……是东奥瑞王?!快~快报统领!”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混乱中,十余骑凭借一股哀兵之气,已如利刃般切入营区,萧承瑾的目光飞速扫过囚车、地牢,颍弱等迅速翻看可疑营帐,均无所获。等云湛闻讯出帐,按剑立于辕门,望着那一骑绝尘的红衣,神色微变,却未发难,目光望向马蹄声音消失的地方,竟微微颔首致意。

前路之上,青底双戈旗迎风猎猎,他们战马踏翻哨塔,萧承瑾一袭红衣玄甲如浴火重生。晟政国荀老将军部的将士持弩以待,将其包围。老将军于阵前看清来人,长叹一声,竟下令让开一条通路:“王爷,退一步海阔天空。请回吧!”这并非惧怕,而是老将对另一位绝境中主帅的、复杂的敬意,也是对“擒王”之功不愿与乌戎分享的算计。

萧承瑾猛地抹去脸上不知是泪是汗的水痕,眼中燃着近乎疯狂的火焰:“今日纵是刀山火海,本王也要带他回去!”

“殿下!别辜负荀老将军一番心意。”颍弱的声音已近哀求,死死拽住马缰,“郑将军以命相换,不是让您再来送死!走啊!”

就在这时,西北角突然杀声震天——哈尔顿的亲卫队终于闻讯杀到。

“走!”颍弱暴喝,十三骑调转马头,在箭雨中撕开一条血路。

马匹在僵持中嘶鸣、回转。就在晟政军阵线合拢的前一瞬,萧承瑾被亲卫们强行拖离了这片绝望的战场。萧承瑾回头,望着那片灯火通明、如同巨兽般吞噬了他挚友的联军营垒,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前,他终于彻底明白,个人的勇武在战争的巨轮面前,是何等渺小。

也正是在这个血色的夜晚,那个传说开始在各军营间悄然流传——说东奥瑞王为救那位“王车易位”的忠勇之将,单骑三闯联营。而毫发无伤。并不是因为他武艺高强,而是联军尊其尊贵的身份不敢伤害他,敬其视卒如子不愿伤害他,重其气节品德不想伤害他,于是网开一面。甚至说连受中原文化熏陶浸染日久的戎人也都对其悉心关照。当他闯过戎人营地的时候,为了防备联军其他人误伤,他们还自发地组织起来,以戈盾为墙,为这位不速之客让出一条生路。但只有萧承瑾自己知道,传说越是辉煌,现实就越是刺骨。

等他昏聩沉沉醒来时,已在残兵护送他撤回京邑路上的马车里。而王贲则率领最后的死士,高举王旗,大张旗鼓地向天阙关方向撤退,准备死守东奥最后的天险屏障。

不羁山战后二千不到的精锐残余加上赵铭留下的后卫及接受到的散兵游勇,不足三千的残军,如何能敌近六万联军?

若攻破天阙,联军铁骑最终将会长驱直入,壹战绵地五百里,直至京门之下。

西边战线,且战且退,已离京邑相去不远。赵铭率领的东线三万人马,不知有没有撤回京邑,加固都城城防。

萧承瑾坐在回京的马车上,听着前线传来的、国土不断沦丧的噩耗,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羊脂玉佩。车外是山河破碎的悲歌,车内是他无声的、干涸的泪。

他最终带着无尽的愧疚与破碎的心,踏上了东奥的朝堂。

东奥王宫大殿

王宫大殿,九重丹墀之上,死寂如墓。

昔日冠盖云集之处,如今唯闻珠玉轻颤之声。皇亲贵胄、文武百僚面如金纸,股栗不止,目光皆惶惶然聚焦于御座之上那道明黄身影。

战,山河已碎;降,宗庙将隳。

在一片死寂中,萧承瑾越众而出。他未着亲王冕服,仅一袭玄色深衣,广袖垂落如敛翼之鹤,恰似一道孤直的墨痕,划破了这金殿最后的浮华。

连月溃败在他清癯的面容上刻下深痕,面色苍白如初雪覆地,唯眼角那抹屈辱的薄红,是往日骄傲焚尽后的余烬。他稳步上前,在玉阶最深处跪倒,脊背却仍挺得笔直。

御座上,东奥国君凝视着这个曾最肖似自己的儿子,声音苍老得如同穿过百载光阴:

“勃轳血案,联军必欲以汝之首级祭旗,方肯罢休。”老君王指尖轻抚案头帛书,“榖愿以性命担保我儿清白,罄霖琰王亦遣使作证。。。然。。。”

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大殿梁柱间回荡:

“弱国无正义,败军无公理。今敌军饮马潦水,若要止此干戈。。。”国君的声音陡然艰涩,“唯有献出先君传承之重器,割让祖宗基业之膏腴,或可。。。延续国祚。”

每一个字都似淬血的钢针,扎进每个东奥臣子的心上。

萧承瑾深深叩首,额角触及冰冷的金砖,玄色衣袖在殿石上铺开如垂死之蝶。

“儿臣。。。”他喉结滚动,声音破碎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大殿,“未能克尽臣职,守土卫疆。未能恪尽子责,分君父之忧。。。”

他再次顿首,肩背微微颤抖:

“更累及父皇。。。蒙此城下之盟辱。”

“痴儿,”御座上传来一声轻叹,那声音里浸着慈父的温情,却又带着君王独有的沉重:“莫要苛责己身。割地求和,朕愧对列祖列宗;血战到底,恐断绝宗庙祭祀。这千古骂名。。。就由朕一肩承担吧。”老君王的目光掠过殿外残阳,那里也曾是他年少时策马踏过的山河。

当萧承瑾第三次叩首时,声音里淬着彻骨的痛楚:

“儿臣。。。万死莫赎。”

三叩之后,他依然保持着俯首的姿势,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一滴水珠悄无声息地坠落在金砖上,迅速洇开,旋即消失不见。

满殿朱紫公卿,尽皆垂首。那玄色身影承载的,已不仅是一个王子的屈辱,更是一个古老王朝在铁与火中的最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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