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面乌戎的战旗被狠狠插上垛口。哈尔顿那狰狞的身影出现在城楼最高处,他的独眼在夕阳下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他俯视着城下无边无际的东奥军队,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然后,他猛地一挥手。
两名乌戎壮士将那道的沉重的身影拖到垛口边,用粗大的铁链将他牢牢捆缚在一根粗大的旗杆上,他浑身是血,头颅无力地垂着,但那高大挺拔的骨架,即便在如此境地下,依然透着一股不屈的悍烈。
是阿托斯!
萧承瑾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极致,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寒刺骨,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冻结。他身后的五万大军,也产生了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所有将士都认出了那个曾与他们并肩作战、如今却落入敌手的兄弟。
他一把抓住阿托斯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面向城下的方向。
距离太远了,萧承瑾看不清阿托斯脸上的细节,只能看到那模糊的轮廓,以及他身上刺目的血迹。但他能感觉到,阿托斯似乎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他的方向。
“你不是为了他,连到手的江山都不要了吗?”哈尔顿狂笑着,抽出腰间的弯刀,用冰冷的刀面拍打着阿托斯的脸颊,“现在,我就让你看个够!看我是怎么把你的心肝宝贝,一寸一寸地拆解开来!”
“哈尔顿——!你敢!!”萧承瑾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雄狮,蕴含着无尽的暴怒和恐慌,震得身边亲卫心神俱颤。他几乎要策马冲出去,却被身旁的将领死死拦住。
“王爷!不可!那是陷阱!”
城头上,哈尔顿对萧承瑾的暴怒充耳不闻,他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他并没有立刻下杀手,而是开始了残忍的凌迟。
第一刀,随着一声怒吼,哈尔顿捅破了阿托斯的胸膛,暗红色的血液顿时涌出,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伴随着阿托斯的身体的剧烈颤抖,铁链哗啦作响。
“不要~……”萧承瑾的哭吼撕心裂肺,几乎挣脱了将领们的手臂。
“王爷!不可啊!”将领们极力抱住使劲挣扎的瑞王,身后军士们粗重的呼吸声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此起彼伏。
第二刀,第三刀……哈尔顿像一个变态的艺术家,在阿托斯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纵横交错的伤口,每一刀下去,都只有肌肉被撕裂的闷响和铁链更剧烈的挣扎声,那种沉默的抗争,比任何惨叫都更令人窒息。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住手啊……!”。”萧承瑾目眦欲裂,眼眶几乎要瞪得裂开,血丝瞬间布满眼球。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疼痛。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这该死的距离!
整个东奥军阵,死一般的寂静里酝酿着滔天的风暴。无尽的怒火和屈辱在每一个士兵胸中燃烧,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英雄受辱,紧握兵刃的指节噼啪作响,枪杆顿地的声音如同沉雷,却仍在等待,等待那个命令。
哈尔顿看着城下那个几乎要崩溃的银甲身影,脸上露出了胜利者残忍的微笑,他拉起阿斯的头,最后一次展示给东奥士兵们看。
“萧承瑾,我把他还给你!”
他话音未落,手中弯刀寒光一闪,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地挥下!
那颗曾坚毅不屈的头颅,与那具饱经摧残的躯体分离,被哈尔顿一把抓起,高举过顶!
一道血线,在阿托斯的颈间迸现,鲜血如同瀑布般从断颈处喷洒,染红了古老的城墙。
随后哈尔顿猛地一脚把将旗杆踢出墙垛——那身影便如同一面破碎的旗帜,骤然横斜出城墙边缘,悬吊在半空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萧承瑾的整个世界,在那颗头颅被举起的瞬间,彻底失去了颜色,崩塌成了无声的黑白。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那片刺目的血红,和哈尔顿那张狂笑的脸,如同最深的梦魇,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阿……托……斯……”一声破碎的、不似人声的嘶吼,终于从他喉咙深处撕裂而出,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挥剑指向城墙,声音嘶哑得如同泣血:
“杀——!片甲不留!”
这道命令,如同点燃了炸药桶。压抑已久的东奥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向着城墙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哈尔顿则砍断那旗杆上的绳索,任那具无头的尸体沉重地砸了城墙下,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