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的目光从简报上移开,垂下眼帘,金色的瞳孔平静地看着他这副毫不掩饰的、蠢兮兮的求宠模样。
她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掌心向下,落在了顾懿轩的发顶上。
顾懿轩的身体瞬间绷紧,呼吸都屏住了,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期待和……幸福的光芒!
她的指尖微凉,带着熟悉的冷香,动作依旧有些生疏,却比昨天更自然了一些,轻轻地……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
顾懿轩舒服得几乎要发出咕噜声,下意识地就想把脑袋往她手心蹭——
就在这时,陈宁看着他那副恨不得把“我是乖狗狗”写在脸上的蠢样,金色的瞳孔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和……纵容。她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用一种带着些许无奈、些许嫌弃、却又莫名亲昵的语调,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傻狗。”
她的声音清冷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惯常的冰冷。
但这两个字,落在顾懿轩耳中,却不亚于天籁之音!是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动听的……爱称!
傻狗!
他的师父!他的宁宁!叫他傻狗!!!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再次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汪!!!”他几乎是瞬间就发出了响应,声音响亮又带着巨大的欢欣!他猛地直起身,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陈宁的腰,把发烫的脸埋进她怀里,激动地来回蹭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兴奋到极致的呜咽和低吼:“汪汪汪!傻狗!我是师父的傻狗!宁宁的傻狗!汪汪!最喜欢你了!最爱你!”
他简直高兴疯了!抱着她又亲又蹭,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傻狗”和“汪汪”,兴奋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礼物的小孩。
陈宁被他这过于激烈的反应撞得微微后仰,手里的简报都掉在了地上。她似乎有些无奈,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试图阻止他这过于热情的“袭击”,声音里带着一丝极淡的、被蹭痒了的笑意:“……顾懿轩!起来!重死了!”
但她的推拒毫无力道,甚至那微微上扬的语调,更像是一种纵容的默许。
顾懿轩哪里肯起来,反而抱得更紧,蹭得更欢,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不起!就不起!我是傻狗!傻狗就要黏着主人!汪汪!”
陈宁:“……”她看着怀里这颗毛茸茸的、兴奋到快要冒烟的脑袋,最终,极其轻微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抬起手,不是推开他,而是……更加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动作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永冻脊的黄昏,透过舷窗洒进宿舍。
地板上,兴奋的大型犬正毫无形象地黏着他的冰山主人撒欢打滚。
而冰山的嘴角,那抹极淡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却温柔了整个永冻脊的严寒。
傻狗就傻狗吧。
反正……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