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陈宁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她极少使用的、试图安抚的语调,“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顿了顿,搜索着贫瘠的安慰词汇:“你最近很不对劲。我很担心。如果……如果有人欺负你,或者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
她伸出手,试探性地、轻轻覆在他紧攥的拳头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如同被烫到般猛地一颤,几乎要弹起来。
“……告诉我。”陈宁注视着他低垂的、颤抖的眼睫,语气坚定而认真,“我会保护你的。”
——“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顾懿轩最后的心防!
巨大的、无法承受的罪恶感和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保护他?保护他这个对她怀着最龌龊心思、甚至在夜里对她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事情的混蛋?!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通红,里面充满了剧烈的水光、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师父……别……别对我这么好……我不配……我……”
他的声音哽咽破碎,几乎语无伦次。
陈宁被他眼中剧烈的痛苦震住了。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这个平日里倔强坚韧的少年崩溃到如此地步?她心底那份生疏的母性与责任感被彻底激发出来。
她不再犹豫,站起身,张开手臂,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颤抖不止的他拥入了怀中。
顾懿轩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随即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的怀抱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温暖,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清冽又令人安心的气息。这原本是他梦寐以求的靠近,此刻却成了最残忍的酷刑。
“没事了……”陈宁生涩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孩童,“我在。”
她感觉到他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她肩头的衣料,以及他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这种全然的脆弱和依赖,让陈宁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想起他刚被她捡回来时,发着高烧,也是这样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鬼使神差地,她微微低下头,如同当年安抚那个生病的男孩一样,极其自然地在少年微微汗湿的、发烫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亲吻。
那是一个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类似于长辈对晚辈的吻。
然而,就是这个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柔软的唇瓣触碰额头的瞬间,顾懿轩脑海中猛地炸开昨夜那些疯狂而□□的画面——她在他身下呻吟、承受、甚至无意识迎合的模样……与她此刻纯洁安抚的姿态形成了最极致、最讽刺的对比!
“呃——!”
他发出一声极其痛苦压抑的呻吟,身体猛地绷紧!某个部位在极致的罪恶感、羞耻感和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引发的生理反应的双重刺激下,竟然可耻地、剧烈地□□了!顶在了她的小腹上!
陈宁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坚硬而凸起的触感,她整个人瞬间僵住!拍抚他后背的手顿在半空,大脑一片空白!
顾懿轩如同被电击般猛地推开她,力道之大几乎让她踉跄了一下!他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眼神里充满了彻底的恐慌、自我厌恶和毁灭般的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控制不住!我是个混蛋!我是个变态!!”他语无伦次地嘶喊着,眼泪疯狂涌出,整个人蜷缩起来,痛苦地抱住了头,仿佛想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彻底消失。
陈宁站在原地,肩头还残留着他泪水的湿意,小腹那股短暂却清晰的顶撞感挥之不去。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崩溃自毁的少年,震惊、尴尬、无措……最终,所有这些情绪,都被一种更深沉的、无奈的担忧所覆盖。
她似乎……终于有点明白他最近的异常是怎么回事了。
青春期的……冲动,竟然……如此强烈和难以自控吗?甚至到了……会对亲近的人产生这种反应的程度?
她的脸颊后知后觉地泛起一丝微热。但她很快压下了那点不自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尽管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事。”她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忏悔,语气尽量平淡,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理解。”
她转过身,不再看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走向门口:“把牛奶喝了,早点休息。明天……停训一天。”
说完,她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她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抬手揉了揉眉心,冷艳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疲惫、尴尬和一丝茫然的复杂神情。
养孩子……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事情吗?
而房间内,顾懿轩瘫坐在地,将爆红滚烫的脸深深埋入膝盖中,发出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声。
她理解了?她竟然……理解了?!
这种“理解”,比任何斥责和惩罚,都更让他无地自容,更让他……兴奋得浑身发抖。
他彻底……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