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盛屹白的第一眼起,他就忍不住好奇他现在所有的一切。
盛屹白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住在哪座城市?过得好吗?
怕他说好,更怕他说不好。
穿梭的人群没有把他们冲散,盛屹白好不容易和他对视上,却说了句让靳越寒不高兴的话。
“你想叙旧的话,我不太想。”
“为什么”这三个字靳越寒梗在喉咙里,问不出口,怕听见盛屹白说些更狠心伤人的话。
在他们小时候还没成为朋友之前,盛屹白这张嘴说的尽是伤人的话。
他垂着脑袋不吭声,突然想起在国外时看见的一本书——《加缪手记》上面有句话。
“人类的爱情有百分之八十抵抗不了五年的分离。”
而他们早已超过五年。
可是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爱情,可以抵抗那么久的分离。
他越走越慢,从跟在盛屹白身边,逐渐变成了跟在他身后。人只要稍微一多起来,稍不留心就会被冲散。
突然盛屹白停了下来,靳越寒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眼睛被一道黑影挡住。原本盛屹白头上那顶黑色帽子盖在了他头上,挡住了大半的视线。
靳越寒猛地抬起头,原本照在面前的刺眼阳光被帽檐挡去大半,而盛屹白背对着夕阳。
他反应过来是什么后,眼眶一热,喉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他的皮肤敏感,特别是被紫外线晒久了就会泛红,夏天的时候尤为夸张。这几年很少出门,他自然而然忽视了这点。
盛屹白还记得。
靳越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惊讶,感动,还是庆幸,又或者是悲伤。
他想要在这日落时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伸手抓住面前这片光芒。手指伸向前方,换来的只有飘舞于光影里的尘土。
盛屹白早已走在前面,丢下一句:“没那么晒了,就走快点。”
他明明是高处最耀眼的光芒,却瞬间变成了万千浮尘中最难握住的那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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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里时,路柯一眼注意到靳越寒头上不属于他的帽子。
刚才,靳越寒是和盛屹白一起回来的。
他没多问,只是说:“刚才一路没看到你们,哪去了。”
靳越寒解释说:“这里太大,我们随便走了走。”
盛屹白坐在驾驶位上,徐澈开口道:“这里的路不好开,白天开我一直担心把你车给刮了。”
盛屹白回了句:“随便。”
“随便?你倒是一点都不心疼你的车,白跟着你了。”
盛屹白嗯了一声,提醒他系好安全带,转动方向盘专心开车。
回西宁市区的路程一个半小时,晚上气温下降到了十度左右。看不见尽头的大直路,周围漆黑一片没有别的车和人。
徐澈让盛屹白开稳点,自己害怕。
路柯在后排笑,“你一个大男人,这也怕?”
徐澈仰着头:“怕啊,我是男的也怕,最近的新闻不是说男的也不安全。”
靳越寒盯着盛屹白冷静的侧脸看了一会儿,他像是全然没有一丝紧张和担忧,仿佛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了。
而且他把车开得又快又稳,在徐澈说自己不想死在这时,他说前面就有人了。